“白玉材質,上頭雕着兩隻蝴蝶。”
香桃仔細回想一番,确定沒印象,連忙放下手中的點心,跑來尋找。
兩人翻遍了妝奁盒子,仍未找到。
“奴婢從第一天伺候您梳妝就沒見到有這樣的簪子,是否放在他處了?”
青玥眉心微蹙,仔細一想,确實很久沒見過了,堂堂王府不至于失竊,或許是落在宇文皓寝殿了。
“改日再找罷”。
心中一團亂麻,理不清的思緒堵着,随便吃兩口點心墊肚子,準備早些睡下。
***
膳堂裡,宇文皓守着一桌青玥愛吃的飯菜,許久沒等到人,派去傳喚的小厮回來,戰戰兢兢不敢進門。
宇文皓胳膊随意搭在椅背上,面無表情看一眼隻身進來的雙金,“怎麼?”
雙金沉穩,把小厮帶的話略作修飾回禀,“回王爺,王妃身體不适,已經歇下了。”
宇文皓聞言,轉動扳指的手頓住,眉棱上揚,“身體不适?”
“是。”雙金肯定頓首。
疑其中因,宇文皓起身離座,步子剛要踏出去倏然收回,睥睨弓着身子的雙金,又問:“她今日出去見什麼人了?”
雙金一向留心王爺心緒,得知王妃過不來,便覺事情不妙,來不及找影子,打發人去問過門房。
然而得來的答案,讓他更不知該不該說,一時躊躇。
宇文皓深邃烏眸,洞悉人心,冷聲道:“啞巴了?”
雙金一哆嗦,知道隐瞞不得,老實答:“聽門房描述,是謝公子送王妃回來的。”
宇文皓神色瞬間陰沉,冷哼一聲,坐回椅上。
雙金餘光窺宇文皓臉色,壯着膽子圓道:“爺息怒,說不定隻是路上偶遇,奴才再去找影子問清楚。”
“不必了,直接讓影子去謝府。”
低壓的眼簾遮住其下猩紅的殺氣,雙金還是聽出此言背後之意。暗暗在自己大腿上掐一把,緊閉雙眼道:“哎呀!王妃就算要養足精神給爺繡荷包,也不能不用膳餓壞了身子,奴才再去請一趟。”
說完不等宇文皓發話,腳底抹油般,“呲溜”一下退了出去。
***
青玥已換了裡衣歇下,見雙金再次來請,不情願起身,見他模樣,忍不住調侃:“火燒屁股還是遭人追殺,跑得這麼急。”
“您快些去膳堂吧!再晚些可真要出人命了。”他在門口回話,迫切之情半間屋子都攔不住。
“你未免太誇張些,難不成我不用膳他便拿你們撒氣?”
“您就别問了,抓緊去吧。”雙金見她不緊不慢,真想沖進去扛起往膳堂送,奈何身份有别,隻好朝香桃使眼色。
香桃十分配合地從架子上取下外衫,替青玥套上。
……
一路上雙金不停拜托,讓她務必态度好點,多說軟話,順着王爺些,到門口便停下腳步,讓青玥一人進去。
踏入膳堂,見宇文皓沉着臉坐在主位,氣氛凝固,連隻螞蟻都不敢從此處經過。
瞧這架勢,怕不是找她救命,是想讓她一命換一命呐。
青玥無奈歎氣,捧着笑走到宇文皓身邊,欠身行禮,“臣妾來遲,望王爺恕罪。”
照雙水要求她該扮演一個逆來順受的乖巧王妃,做戲做足,連帶稱呼一同改了。
宇文皓掀起眼皮,問道:“哪裡不舒服?”
青玥微微一愣,立即反應過來,擡手虛虛扶額,故作孱弱道:“頭有些痛。”
“是頭痛還是别的地方痛?”做作又虛假,宇文皓一語戳破,目光如冰封萬年的寒潭,投在她身上。
“自是頭痛,臣妾都解衣欲睡了。”青玥張開雙臂,坦然給他瞧這副簡着衣衫,秀發低束的模樣。
宇文皓冷哼不答。
青玥見狀,不與他僵持,兀自回到位置上,坐下後又覺不妥,拖着凳子挪到離他最近的地方。
笑盈盈打破沉寂:“我今天去找紫雲姐姐請教……如何把荷包繡的精緻。”
“繡好了嗎?”宇文皓用冷靜掩蓋水面下波濤洶湧。
“給王爺的當然要用心繡,哪能這麼快。”說着,夾了一塊魚白到宇文皓碗中,“這可是魚身上的精華部分,給王爺吃。”
宇文皓不吱聲,夾起魚白送到嘴裡,複放下筷子,眉頭微微舒展。
青玥觀察着宇文皓的反應,見他久不動筷,又夾一塊翡翠芙蓉肉,笑吟吟地說:“芙蓉肉細膩滑嫩,對王爺的胃口。”
宇文皓仍是不發一言,但很配合地吃了。
“這個筍香脆可口,王爺嘗嘗。”
“臣妾給王爺盛碗湯。”
湯羹在桌子另一側,布菜丫鬟不在,青玥隻好自己動手。
剛站起身,一道力氣忽地拉在她胳膊上,反應過來時,人已在宇文皓腿上。
沉默許久的人終于開口,語氣冰涼沒有溫度:“不必忙了。”
他的不悅盡寫臉上了,長眼睛的都能看出來,青玥第一反應是閉嘴,不往槍口上撞。
膳堂内的沉默再次籠罩下來,青玥背對着看不見宇文皓神情,感受到沉悶的鼻息落在頭頂。
坐得别扭,小心翼翼地調整姿勢。
磨磨蹭蹭的動作太心虛,像隻試圖偷跑的獵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