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淮……
說來慚愧,謝淮性子溫潤,關心愛護全都融在日常相處中,習慣了,便不覺得有何特别,幡然醒悟時,連道謝都為時已晚。
青玥明知他無理取鬧,不願接茬談論,遂敷衍地回了句:“沒有。”
宇文皓不依不饒,圈在腰間的手掌用力,把人箍地更緊,壓重語氣道:“沒有親過?那抱過嗎?”
她在答道謝,他在意的卻是親近。
青玥羞惱不過,提高聲音嚷:“沒有,沒有!”
她才不是随便的人!
說完還不解氣,緊追着控訴回去:“我哪跟王爺一樣,動辄就要……這樣那樣。”
想說親親抱抱,又羞于出口,到嘴邊改了。
宇文皓反倒驕傲,“本王的人,當然要看緊了。”
青玥一噘小嘴,嘟囔道:“真像一隻護食的狗。”
從前見街巷裡争吃食的流浪狗就這副模樣。
臉貼臉的距離,再小聲也逃不過他的耳朵,“拿本王比狗?”
“那……狼?”
“呵,小狐狸。”他張嘴咬住她的耳垂厮磨,直到青玥喊痛掙紮才松開。
“紙鸢要掉了。”青玥瞅準時機掙脫,捏着發痛的耳垂跑開。
她的笑聲灑落風中,宇文皓看不到的位置,杏眸中有光芒熠熠閃爍。
……
草地另一邊有條寬闊的長河,河面閃着波光,其下藏匿着嬉戲的魚兒。
紙鸢放了有一會兒,青玥收了線,交由香桃收起來,興奮提議:“咱們抓魚烤來吃吧!”
宇文皓淡然道:“你若想吃,讓他們捉幾尾來烤便是。”
“那有什麼意思,我自己抓!”
“你?”
“對呀!”青玥點點頭,随即吩咐雙金:“去尋根木棍來,再把一頭削尖。”
雙金征詢地看向宇文皓,得了示意方去準備。
青玥兀自褪去鞋襪,裙擺在膝蓋上方打結,又把中褲褲腿卷到小腿處,露出的細白腳腕上,金鍊映着陽光閃爍。
宇文皓見狀,眉峰微微蹙起,警示地睨一眼身後待命的雙水,見其一早側身垂首,才收回視線。
雙金削好木棍,隔着老遠招手遞給香桃,由她送到青玥手上。
拿了木棍,青玥腳尖輕點水面,這時節河水微涼,冰得她打了個激靈,适應一番才穩步踏入河中,感受着河底的細石與水流輕撫,微微躬身仔細探查着水底的情況。
雙金從馬車上搬來矮凳放在河邊,宇文皓在上面坐下,目光如影随形,緊緊鎖定捕魚人一舉一動。
青玥小心翼翼地移動着,突然間,她的眼睛一亮,手中的木棍迅速刺向水中,濺起的水花上粉頰。
再舉起時,一尾肥美的魚兒串在木棍尖頭,搖尾掙紮。
青玥揚了揚手中的戰利品,沖岸上人炫耀:“厲害吧!”
宇文皓回以一笑,眼中滿是寵溺,“厲害。”
沒有盛魚的容器,雙金隻好上前将魚兒從木棍上取下,另尋一根細枝穿起。
青玥提着木棍折回水中央,又一條魚兒從她腳邊溜過,她迅速舉起木棍,瞄準那遊動的影子,猛地刺去。
這次撲了空,還險些把自己撲進水中。
青玥穩住身形,不服輸地追蹤其他目标。
宇文皓看她反應迅捷,動作熟稔,忽然想起什麼,唇畔勾起一抹笑。
待青玥捉足回到岸上,宇文皓拉過另一個矮凳給她坐,問道:“你不怕水?”
青玥在他身旁落座,擡袖揩着臉上水珠,聞言脫口就答:“我熟識水性,為什麼要怕?”
宇文皓笑了笑,沒再說話。
青玥抓魚在行,烤魚技術也不賴,單是不會處理魚鱗和髒腑,先前抓的幾條雙金雙水聽命處理妥當,最後紮到的這條還在木棍上撲騰。
壞笑着把魚舉到宇文皓面前,“王爺也出一份力呗。”
“本王不會。”
青玥調皮地眨了眨眼,"那就學學吧,王爺這麼聰明,定然一學便會。"
宇文皓微微一笑,接過木棍。
就在青玥以為他真要自己動手時,宇文皓将木棍帶魚一并丢給雙水,轉而握住她的腳腕,拿起一旁備好的手巾細緻擦拭。
“有這功夫本王願意學點别的。”
青玥一愣,隻覺腳腕上的手溫度如火,燒得她心頭一跳。
他擦完一隻後放到自己腿上,又換戴着鈴蘭金鍊的那隻,擦拭到一半再次發問,“熟識水性的話——那日在王府花園落水是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