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二到公司,前天鑫姐說的組織架構調整的事情已經在公司傳來,公司裡死氣沉沉。
不懂的同事以為艾瑞可離職帶走了公司主要的客戶,或者客戶見艾瑞可走了,主動解約——這一系列的影響,導緻公司裁員。
文溪覺得這謠言有些過了,但鑫姐昨天說回去嗑瓜子意味着裁員也确實給這些猜測提供了依據。
但高層們似乎沒有要來安撫人心的意思,具體的公告一個也沒有。活絡于各個部門的周倩淺在上午十點的時候從外面帶來消息。
“劉欽恒被老闆叫進辦公室了!”
“不會要裁他吧,要不是他和艾瑞可分手,老外也不會上位,公司也不會失去艾瑞可。”
一個同事參與了話題,說出了自己的猜測,但她的觀點不被另一個同事認同:“不可能吧,劉欽恒也算是實施部的二把手了,他走了,主心骨就沒了。”
“文溪,劉欽恒是你對象,你有消息嗎?”
最後一個同事把問題抛向了一旁吃瓜的她,文溪很是平靜,與他們的惴惴不安全然相反。
“等他出來就知道了。”
大家以為能從文溪這裡獲得一線消息,結果一線消息在劉欽恒還沒出老闆辦公室的時候,旬天誠去找他之前在實施部認識的前輩,套出來了。
“劉欽恒不是辭職,是要從乙方轉甲方。”
“這兩次培訓的綜合成績,香港那邊已經确定外包用我們公司的人力,而劉欽恒因為兩次培訓都有參與,得到了那邊領導的重視。考慮到他對内地業務熟悉,對公司非常了解,加上上次他最後參加的系統答辯,也順利通過,所以德國公司打算把他聘請過去,成為對接我們國内設備安裝和維護的項目經理。”
“那劉欽恒以後也要去香港了?”
一個同事驚歎道,同時也扭頭同情地看着文溪,旬天誠看到這一幕,又立即擺手解釋:“不是,是駐我們公司。聽說還要把一間下會議室騰出來,做他的辦公室,以後他可是跟老闆也能平級的人了。”
“我去劉欽恒真是有備而去啊,早知道我當初也像他這樣自費出差了。”
一個同事羨慕且懊悔道,然後他們又去讨論劉欽恒這次能加多少工資說着說着一個同事突然不是滋味地提到:“以後不能叫他劉欽恒了,得叫劉總。”
劉欽恒被老闆叫了過去,老闆很客氣,請他落座之後,還讓一旁的助理給他沏茶。
這弄得劉欽恒有些不适應。
開場總是客套,恭喜他成為甲方,日後一定平步青雲,接着就是以後多多照顧公司,多多理解前同事,工作上要耐心指導之類。劉欽恒不太适應這種寒暄的場合,過程裡一直在嗯嗯。
老闆自顧自說了半天,最後提到了他的用人合同轉移的事,公司今天會跟他解除合同,但明天他需要去HK那邊報道,在那邊簽訂合同,完成企業文化培訓,和内地項目資料熟悉的相關工作。
“具體要出差多久?”
“要看那邊安排,他們的HR說,下午之前會給你郵件以及溝通購買機票和酒店住宿的問題。”
從老闆辦公室出來,劉欽恒是一半歡喜一半憂愁。
喜的是事業有了提升,工資能漲很多,以後跟文溪談婚論嫁也有了底氣,面對那些情敵,自卑感也能少一些。
悲的是他剛談上戀愛,還沒膩歪兩天,就要分開了,走了後還要留意那個齊麟——
但現在他也沒有了退路,又一想喜歡上文溪冥冥之中就像他的福音,他拿了學習的借口追她,誤打誤撞升職加薪。
這麼一想,自己跟她一定是絕配。
劉欽恒心情複雜,沒有直接回部門,而是去了文溪所在的工程部,老遠就聽見周圍的同事在議論自己,看到他出現,那群人噤了聲,而文溪則戴着耳機,對着電腦處理工作。
劉欽恒還沒過來,那巴巴地望着文溪的眼神就被旬天誠捕捉到了。這可是以後要叫劉總的人,他狗腿地碰了碰旁邊的文溪:“溪姐,姐夫來了!”
文溪抽出了耳機,順着旬天誠指的方向看過去,就看到了劉欽恒又哭又笑的臉。
放下手裡的工作朝着他走了過去,見她過來,劉欽恒便拉着她的手,七彎八拐地穿過走廊,進入了人迹罕至的安全通道。
防火鐵門裡外的裝修差距太大,跨過去的水泥色樓梯一下子突兀起來。
“恭喜了,劉總。”
文溪沖他笑着,劉欽恒不是滋味,她笑的那麼開心,好像巴不得他走一樣。
“可我又要出差了。”
“多久?”
“不知道。”
他的樣子擰巴又委屈,文溪看着他,像開導小孩一樣,捧着他的臉:“出差你不開心?”
“嗯。”
“為啥?”
“不想跟你分開。”
“分開又怎樣,又不是一輩子。而且如果我倆一點分别的考驗就經不起,那在一起也沒有意思。”
文溪的話很直接,說到這裡她的手也從他臉上落了下來,劉欽恒一聽她這麼嚴肅的說,生怕她對自己沒信心。
“經得起考驗,我們經得起考驗。”
他申明道,還生怕她沒聽見。
“既然經得起考驗,那你還有什麼不開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