縣長兒媳的傳言終于傳到沈家,在沈父擔憂女兒名聲,哥哥們罵罵咧咧時候,沈柔嬌卻笑得開心,她不在乎什麼名聲、聲譽,反正她是個單身狗,那東西沒錢值錢。
這傳言,對沈家是個保護傘。忌憚權力的紅眼病們暫時會消停些,畢竟誰也不敢招惹上面的人。
“她們喜歡傳就傳去吧,爹跟哥隻要記住不否認、不解釋,有人問起傻笑就行。”
沈柔嬌把這周賺錢的總數記在賬本上,共計160.82,去除買車的20塊,買毛筆的5塊,串串香買菜的5塊3,在少出攤一天的情況下,周内總進賬:130.52。
全家人高興地捂着嘴偷樂。
隻有沈柔嬌望着這個數字發呆,賺錢太慢了,她着急。為這點錢還要跟那幫人鬥來鬥去的,想着都覺得累。
好在,集市上的攤子既有營業執照,又有傳言保護傘,已步入正軌。
大緻算算一個月怎麼招也有500來塊。
在農村月工資隻有十幾塊的年代,沈家人靠這個攤子已經可以躺平。
躺平!不能夠!
吃飽穿暖,不欠錢,是第一步。
發家緻富,全村首富,是第二步。
一切才剛剛開始。
盤算完錢,再盤算盤算人。
四哥從下周開始,上午要去廣播站,最近他都在苦練發音;下午空閑時間才能準備晚上出攤的食材。
大哥跟三哥起早貪黑主要負責集市上的攤子。
爹年齡大,每天去工廠太辛苦,他還是喜歡種地,自由許多。家裡有幾塊收成很好的地,留下來夠交公糧就行。其他的地打算免費讓給大伯沈山河家去種,打了糧食,給幾袋糧就成。
至于二哥,他性子沉穩,腦子靈,情商高,更适合做生意。
什麼生意呢?
當然是挖藥材的生意,零成本高收入,此時不幹,更待何時。
明天上山開挖。
……
帶着股全村首富的奔頭,沈家老小,天剛蒙蒙亮就起床上山。
在沈母那本《袖珍中草藥圖本》的指導下,他們一路找一路挖!但很快就發現問題,一種藥材,按照同一個描述,他們就能挖出十多種不重樣的,到底哪個是真,哪個是假,分辨不出。
亂挖肯定不行,沈柔嬌改變策略,由他跟三哥先從十多種不同的草裡,選出最像的,與描述基本吻合的兩三種。以這些為标本,再去挖。
不會打牌的人拿好牌!
雖然草藥挖沒挖到,不确定;但他們挖到了野山參這點,很确定。
二哥跟四哥趴在土裡,一點點用手刨,最大限度保證根須的完整。都知道這東西值錢,但到底值多少錢,誰都說不清楚。
幾個筐子裝滿,已快到中午,回家路上嬌嬌長,嬌嬌短的招呼聲,個比個的親昵。遇到好奇筐子裡是啥的,沈父就說上山挖的野菜,吃野菜疙瘩。
“媽呀,女兒都要嫁縣長兒子了。咋還這麼苦。”
“呵呵,小子們喜歡吃。”
沈家院牆裡,草藥鋪了一院子,初步篩出特别離譜的不像的,把藥材按相似度分了分,裝在面袋裡,吃完中飯,沈柔嬌要出發去找那個人。
幾個哥不放心,想陪着她去,都被趕了回來。
……
村後知青院子裡。
沈柔嬌敲了敲最右邊的那扇門,沒人。
她大聲喚了幾聲“大黃”,沒狗。
無聊,撿個樹枝寫字,“天生我材必有用,我的人生怎麼用。”
“出去用。”
一個不耐煩的冷冰冰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吓得沈柔嬌扔掉手裡的樹枝,站起來的瞬間腳在土地上一劃啦,隻留下“怎麼用”幾個字。
那人赤着腳,兩腿黃泥,褲腿挽得一個高一個低,身着紅色背心,胸前一排字‘為人民服務’,膀子曬得黑紅,直泛油光。
他手裡拎着兩條魚,應該已經死透了,所以也不撲騰,一股子魚腥味。
頭戴草帽,寬檐在膚白貌美的臉上投下陰影,眼窩深,睫毛長,鼻梁架着個沒鏡片的眼鏡框,才能看得出是個知青。
他就是癫佬周淮樾,紮根農村,躺平農村的知青;上山下鄉那會兒,吃十分飽,出五成力,幹三分活;堅決不返城,分地也不要,全靠仙氣,自生自滅。
私下裡,村長怕他餓死,送米送面送油送菜。改善夥食,全靠河裡抓蝦捕魚。
原文說他比農村人還農村,比乞丐還乞丐,卻沒說,他長得還挺俊!
沈柔嬌在心中暗自嘀咕,“竟是個帥氣的小白臉。”
那人皺着眉,嘴角向下撇了撇,眯起眼睛上下打量她,好一陣後才說:“你!又想偷點啥?”
“啊?偷着喂狗,也算偷嗎?”沈柔嬌嗲聲嗲氣的,眼含柔情地仰頭望着身高180的周淮樾。
“算!”他轉身把魚挂在院子裡細繩上,身體擋着鎖打開門,剛準備踏進屋子時,回過身滿臉嫌棄地對沈柔嬌嚷嚷,“你怎麼還不走?難道想留下來吃飯?”
“好啊!”她笑得明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