粗重的灰黃色色鹽塊倒入微微發粘的黃白色皂液中，很快，皂液肉眼可見地濃稠起來，羽拿着木棍在石鍋中大力攪打，他感受到阻力越來越大，于是逐漸放慢了速度，很快，他的木棍可以立在石鍋中。

“好啦！接下來放涼就可以用啦！”

應軒窗開心地小聲哼唧，而羽對于這份奇怪黑色汁水、獸油和鹽混合而成的物質感到非常好奇，他問道：“……做這東西究竟是幹什麼的？洗頭發？”

“不僅可以洗頭發，還可以洗手、洗鍋、洗身體，洗獸皮……”

應軒窗點點自己的貓爪子，說：“等它凝固好，你可以用肥皂清理掉頭上的水腥味道，很好用的，但用肥皂洗頭發好像會讓頭發變得毛躁？”

“腥味烤幹了就散去了，我沒有怪你的小爪子。”

羽捏捏那無時無刻随着言語上下揮舞的小爪子。

“我本來就要做肥皂的。”

應軒窗的貓爪被捏得開花，羽覺得很有意思，于是捉着後腳也捏了捏。

他捏着爪子，應軒窗隻覺得酥酥麻麻的，他有些不好意思，于是從羽身上跳下來抖抖烤得蓬松的毛發，擡頭問道：“哥哥，你試一下好不好？”

羽點頭，用尚未凝固完全的肥皂漿液清洗了自己的下半截頭發，洗不幹淨的腥氣随着流水逐漸消失，最後隻剩下了幹淨的香味。

“很好用，清洗得非常幹淨。”

羽把發梢送到貓的鼻子前面，貓仰着腦袋仔細聞了聞，開心地“歐耶”了一聲。

“不過，你攢了那麼久的貝殼全部燒掉了，會不會很可惜？你是不是跟我說過，你要做風鈴？”羽看向那雙翠綠的眼睛。

“嗯……”

應軒窗雖然做得起犧牲，但總歸是有些遺憾，他的胡子耷拉下來，眉毛之間的黃色斑塊微皺——他确實有在心疼自己漂亮的粉色貝殼被燒灼成了灰白色。

“我現在帶你去湖畔部落找一些，怎麼樣？”

羽伸手，用一根手指把應軒窗皺巴巴的眉宇撫平。

“嗯？”應軒窗擡起臉：“可是現在很晚了诶。”

“放心，我飛得很快，并且湖畔部落也不遠。想去嗎？”

“好！”

應軒窗伸出手掌，羽也學着它的樣子，兩人在空中擊掌，發出如同煙花開放的聲音。

月上中宵，羽叼着獸皮袋，揣着貓，悄悄地離開了風雪部落。應軒窗有些熬不住，他閉上眼睛睡了一覺，等他再次睜開眼，眼前是一雙金色的眼睛。

“！”

貓炸毛了，等他凝神并且定睛一看——是沉。

“羽。”沉難得大聲：“你家祭司吓到了！”

羽大步走近：“你湊得那麼近，他當然害怕了。”

“不好意思。”

沉讓開，變成人形，應軒窗的眼前豁然開朗，他發現自己正在一個樹洞裡面，這樹洞似乎是沉的住所，寬大空曠，隻有牆壁上挂着零零散散的珊瑚、貝殼和鱗片裝飾。

“你喜歡什麼樣子的貝殼？”

沉指着樹洞上的挂着的一串串貝殼，說：“你想要什麼貝殼這裡都有，不僅這裡的你可以要，門口的那些貝殼也可以拿走。”

應軒窗随着沉的手指往外看去。

在沉的山洞門口，長着鳄魚尾巴的獸人正在走來走去，進進出出，他們都各自拿着獸皮袋，正在往地上傾倒色彩斑斓的貝殼。

貝殼在地上堆成一座小山，叮鈴作響。

“！”

這場面也太大了吧？！

應軒窗被羽抱在懷中，社恐大爆發，忍不住縮了縮。

“聽說你想要七彩貝殼，沉說大家都有收集，于是就把大家都喊起來要了些新鮮的貝殼。”羽安慰地摸摸應軒窗的腦袋：“不要害羞，這隻是一件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