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回事?我明明鎖門了啊!
這個念頭在白悠腦子裡一閃而過,不過現在顯然不是糾結它的好時機,迅速朝師螢使了個眼色,便在對方譴責的目光中,脫外套揉頭發竄到牆角瑟瑟發抖縮成一團,整套動作一氣呵成。
師螢仰天翻了個白眼,重重歎氣。
彳亍口巴。
門把被徹底按下,陰沉着臉的封愁推門而入,門内的場景當即就讓他愣在了原地。
一個從頭到腳都裹在黑色衣褲裡,戴着黑色鴨舌帽和黑色口罩的,看不出年紀和性别的人,手裡拎着另一個昏迷不醒一身狼狽的男人,正站在玻璃破了個大洞的窗邊。
這人涼飕飕的目光看向封愁,仿佛不是在看人類,而是一隻可以随意殺死的貓狗,那是某些極端覺醒者看普通人的典型目光。
封愁也沒想到,有朝一日,自己會被這樣的視線盯着,成為覺醒者眼中被藐視的對象。
少女冰冷的聲音響起,終于讓他知道了對方的性别和大緻的年齡。
“覺醒者小隊抓捕逃犯,逃犯已歸案,你們兩個,禁止發表任何與今晚這件事相關的言論,如有違反,後果自負。”
也是這句話才讓封愁意識到,原來房間裡除了自己,少女和逃犯之外,還有第四個人。
順着她的視線看向牆角,瑟瑟發抖的小白毛,就這麼闖進了封愁的眼中。
封愁輕哧,臉上挂上了“果然如此”的表情。
但白悠這回卻沒有什麼反應,似乎已經被吓到應激了,隻是呆呆愣愣地看着覺醒者少女的方向,連眼睛都忘了眨。
少女就在他眼睛都不眨的怔然注視下,讓濃墨般的影子将自己和逃犯包裹,然後緩緩沉入其中,消失不見。
房間裡陷入了一片寂靜,除了玻璃窗上的大洞,仿佛什麼都沒有變。
依舊縮在牆角的人,這時忽然發出了一聲抽噎,打破了一室寂靜。
封愁斜眼一瞟,發現白悠一動沒動,側臉隐隐露出的眼尾,卻紅的分明。
水晶般脆弱又漂亮的孩子。
不知為何,封愁腦子裡忽然就閃過了這句話,讓他心中升起一絲異樣。
但他很快就回過神來,冷笑一聲,轉身走出這間他本打算仔細查看契約的房間,摔門而去。
豎起耳朵聽着越來越遠的腳步聲,小心觑一眼已經被關得緊緊的房門,白悠終于放松了身體,長長的,長長的松了口氣。
這家夥終于走了,再墨迹一會兒,他都要演不下去了。
手機在口袋裡瘋狂震動,白悠掏出來一看,是一條群聊消息,來自“77分隊”。
“77分隊”全稱“覺醒者協會打擊覺醒者犯罪亞洲區77小分隊”,這種又臭又長的名字大概就隻有那些褲腰帶提到胳肢窩的中登領導們喜歡,私底下,大家都互相稱對方小隊“數字+分隊”而已。
【Shadow:@路西法收垃圾5,演戲10,一共15,交完任務結算謝謝】
【路西法:收垃圾5,演戲0,别讓你幫點忙就想着訛詐】
【Shadow:一共10,不能再少了】
【路西法:就5,多一個沒有。不過可以額外補償你一個禮物】
【Shadow:什麼都行?我後天想去布列颠首都看西區故事首演也行?】
【路西法:那有什麼不行的?跟你白叔和盛姨打個招呼你就去,剩下我來搞定】
【Shadow:懂了。你快保不住第一了,所以10個積分都吝啬】
【路西法:。】
【蛇杖:?】
【Queen:?】
【廚子:?】
【路西法:一輛車上的你們四個,欲知詳情,請聽蟲蟲口述】
【廚子:。】
【Queen:。】
【蛇杖:。】
【路西法:。】
回完隊員們沒什麼營養的廢話以後,白悠就把手機重新塞回了口袋裡,因為第二個不敲門的家夥,直接擰開門把手就闖進了房間。
白悠帶着幾分驚訝轉向門口的眼神,看上去确實很像受驚過度還沒有緩過勁來的樣子。
不過進來的人是白懋,他也就沒有了繼續演下去的必要了。
“你幹嘛?”白悠的語氣可算不上好,甚至還帶着些惡劣。
“有個服務員讓我上來看看你,還給了具體的房間号,說什麼轉達别人的話,你要是死在房間裡了,會給封家造成負面影響……”
白懋越說聲音就越小,最初腦子一熱帶來的慌亂,已經被尴尬所取代。
他似乎才想起來,自己的弟弟已經不再是曾經那個被過于強大的精神力搞得分外孱弱的小少年,而早就已經成為了能獨當一面的男子漢。
就在白懋為了找補,開始對服務員的認真負責喋喋不休的時候,白悠的神色卻變得有些複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