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實話,我也不知道。”
白悠歎了口氣,輕輕搖頭。
雖然早有預料,但要說一點都不遺憾,那肯定是假的。
隻要蟲蟲能想得起來,何愁揭不開真相?
可現實就是這個樣子的,往往希望越大,失望就越大,兜兜轉轉,最後又回到艱難痛苦的原點,回到了最坎坷的那條路上。
“那我們就從頭捋一捋,也許換一個思路,會有不一樣的結果。”
這一次,是蟲蟲開了口,跟剛才一樣平靜的語氣,仿佛白悠是最後一道壓軸題解題失敗的學生,而她是學生的老師。
主動與被動關系再次對換,主動權又重新回到了師螢手上。
“好,那我們就從頭再捋一遍,我也可以順便把前因後果,全部說給你聽。”
小丫頭的小心思白悠一眼就能看穿,不過這回他不再用謊言和敷衍來打發她了,而是把她真正地當成了一個可以信任的夥伴,不再是什麼長輩帶着出來體驗任務的小屁孩。
師螢當然也感受到了對方心态的變化,眼中頓時便閃過了一道不易察覺的亮光,神色也變得更加嚴肅認真了起來。
于是這一天接下來的時間裡,白悠就都花在了和她讨論調查進度及目前的結果上。
在白悠看來,既然要說,那就從頭說,從他怎麼興沖沖奔向初次任務的地點,結果卻隻看到一片廢墟,又是怎麼在廢墟中發現一個剛剛覺醒異能的小姑娘開始講起。
但說着說着,就沒有辦法隻有白悠一個人來講述了,因為越是最近發生的事,就越與師螢有關,而且,事情貌似從那個他們一起完成卻最終被隐藏的任務開始,就往奇怪的方向發展了。
“所以說,有沒有可能,這兩次任務其實是有關聯的?”師螢腦洞大開,忽然開口。
“嗯?”這倒是白悠從來都沒考慮過的方向,他馬上看了過去。
“你看,他們四個倒黴蛋被騙去拿貨,雖然他們四個也都不是什麼好東西。”後面那句補充完,師螢再次開口。
“積分照發,但任務通報被隐藏,雖然另一半不知道,但拍賣會上的一個拍品就能價值25個積分嗎?在我看來,即使是價值上千萬的東西,摳門協會也不會舍得拿這麼多積分交換的。”
她的分析讓白悠也明白了問題所在,“從結果來看,确實這兩個任務之間有某些微妙的聯系,但現在的問題就是,咱們誰都沒法證明這個聯系。”
“換句話說,這個聯系到底存不存在,都還是個未知數。”
白悠說完,兩人四目相對,雙雙歎氣。
讨論進行到這裡就卡住了,不僅如此,師螢的肚子也抗議似的發出了“咕噜噜”的聲音。
白悠下意識擡頭看向窗外,才發現馬上就要到傍晚了,而他們兩個卻隻吃了一頓早飯,還是在八點之前。
“算啦算啦,天大地大,吃飯最大。咱們來點外賣吧,你想吃什麼,蟲蟲?”白悠也餓了,他拿着手機一邊找外賣軟件,一邊朝窗邊走去。
雖然有新風系統,但常年東奔西走,白悠依舊更喜歡自然風吹拂的感覺,在房子裡悶了一天,他現在迫切需要點來自外面的新鮮空氣。
結束了令人沮喪的記憶喚醒措施後,白悠和師螢就從三樓回到了一樓更加舒服的客廳,坐在厚實的地毯上,陷進懶人沙發裡,一直聊到了這個時候。
将窗子打開,白悠腦子裡想象着室外清新空氣的味道,深吸一口——
“咳咳咳咳咳咳——”
當即就是一串劇烈的咳嗽。
哪個天殺的就站在這扇窗戶底下抽煙呢!白悠覺得自己肺都不幹淨了!
探頭往下一看,他就看到了一個十分熟悉的發頂。
小少爺二話沒說,轉身就去廚房接了滿滿一杯熱水,一邊更加誇張地咳嗽着,一邊将整杯熱水都倒在了那個正在抽煙的腦瓜頂上。
“卧槽!”
封愁一聲驚呼,擡頭就罵,“你他媽的……”
“砰!”無情的關窗聲夾斷他的破口大罵,隔音效果極好的玻璃,徹底隔絕了窗外的噪音。
.
“砰砰砰!”
敲門聲響起的時候,白悠正在調酒。
自己一杯雙份朗姆莫吉托,師螢一杯無酒精的瑪格麗特。
因為抽不出空來,白悠便揚聲道,“蟲蟲去開下門!應該是咱們的披薩到了!”
“好哦——”小姑娘拖腔托調地答完,就懶洋洋地走到玄關,一把拉開了大門。
門口站的卻不是身着黃色沖鋒衣的外賣騎手,而是頭發濕漉漉,肩膀濕漉漉,滿臉陰枭的封愁。
見開門的不是白悠,他便冷笑一聲,“怎麼?潑完了水就當起縮頭烏龜,推相好的出來頂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