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悠懶得分析這個異能到底影響在哪方面,隻希望藏在他頭發裡的蟲子别被這個封閉環境中的精神力給影響到,導緻信号傳遞受損,讓自己的隊員們追丢了。
似是察覺到了擔憂,藏在頭發裡的小小甲蟲,用自己帶着倒鈎的前肢,輕輕搔了搔他的頭皮。
以此來告訴白悠,不要擔心,沒問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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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亡大峽谷人迹罕至,但意外的蟲子不少。
尤其是入夜以後,沒有了能把蟲子烤幹的灼熱溫度,這些小生物就變得更加活躍了起來,也就更方便了許晴雪使用她的異能。
遵循蟲子的指引,許晴雪将車停到了一處懸崖峭壁之上,遠遠地俯視着那個雖然隻有丁點大,卻亮得能閃瞎眼的建築物。
“所以說,我們埋伏在這個地方,戰鬥打響的時候,就隻能俯沖下去了是麼?我怎麼不記得滑翔翼已經準備好了?”
柏小餘的風涼話總是這麼不合時宜。
“我也不記得我們買了滑翔翼。”師螢癱在後座上,慢吞吞說道,“就像你不記得我可以直接用影子把你從這裡搬到懸崖底下,根本用不着滑翔翼一樣。”
廚子的臉迅速成了粉紅色,克裡格和許晴雪捂着嘴嗤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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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不容易離開山洞,來到寬闊的荒原上,白悠就看到很遠的前方,有個發着光的小點。
小點越放越大,最終放大成了一個四四方方的建築,建築四周的射燈把這裡照得比白天還要亮,簡直晃眼睛。
這棟建築連圍牆都沒有,第三個司機将這唯一一輛交通工具随意地停在大門旁邊的空地上後,白悠就明白了他為什麼車鑰匙都沒拔,也根本不怕車被誰給開走。
因為他直接帶走了方向盤。
……這麼邪門的嗎。
白悠透過兩個座椅之間的空隙,一臉呆滞地看着那個拆掉方向盤剩下的結構,把因為應激而顯得反應極慢表演得天衣無縫,就好像他本身便是個膽小如鼠的家夥。
直到庫魯姆一巴掌拍向他的腦袋,他才恍然清醒,随即又變得畏畏縮縮了起來。
庫魯姆才不會管那麼多,拽着他項圈上的拉環就把人強行拽下車,一路拖着他,就将人給拖進了這棟長得像闆磚一樣的建築中。
這棟建築隻有三層,地上兩層作為犯罪分子的辦公室,起居區,以及活動區,地下一層則都是牢房,用來暫時關押被拐來的孩子們。
其實這裡隻是個中轉站,每次攢夠三個倒黴蛋,便會有直升機前來将這些孩子轉移到下一個關押地點,而類似的中轉站,還不知道具體到底有多少個。
上一批的三個孩子已經在幾個小時前轉移走了,現在被關押在地牢裡的,隻有白悠一個。
這便是他從剛才的套話中了解到的全部信息。
他大爺的晦氣!
在确認沒有什麼監聽設備以後,這是被關在地牢中的白悠,用精神力打開耳朵眼裡那個耳機說出來的第一句話。
耳機是協會新的研究成果,迷你對講機,超長通訊距離,在信号不好的地方可以用精神力來補足缺損的信号,但會犧牲原本的通訊距離。
原本白悠他們對這套對講機的期待一點都不高,隻求它能在關鍵時刻傳輸幾個指令代碼就足夠了。
不過這個秘密窩點給了白悠一個極大的驚喜,大概是留守犯罪分子的異能,電磁幹擾在這棟建築裡徹底消失了,越遠離建築,幹擾便越大,最終止步于建築的五百米外。
所以白悠才能跟隊員們暢通無阻地對話,還不用擔心精神力消耗過大。
“怎的火氣如此之大?”此時的許晴雪還有心情調侃,白悠于是把他罵人的緣由說了一遍。
“他大爺的晦氣!”小隊所有成員當即就罵得比白悠還要激動了。
“所以說,你們對接下來的行動有什麼想法?是到論壇上搖人過來先把這裡面的十幾個王八蛋運走,還是暫時靜觀其變,等着他們再抓兩個人來,繼續跟蹤?”
白悠靠在地牢的牆上,透過靠近天花闆的那個狹窄的小窗口看着晚霞與夕陽,語氣輕松地問道。
對面卻半天都沒傳過動靜來。
“Hello?你們還在嗎?”白悠以為是信号問題,“喂”了好幾聲後,從耳機裡便傳出了柏小餘明顯氣急敗壞的聲音。
“我操!老大!你的死對頭去截胡了!”
“啊?”
等會兒,我死對頭?誰來着?
白悠難得有腦袋轉不過彎來的時候,等他終于反應過來柏小餘說的那個“死對頭”到底是誰,地牢那扇純鐵澆築的牢門上,就出現了一個模糊的紅點。
紅點越來越明亮,越來越耀眼,幾千度高溫的火焰直接融化了門鎖,牢門被從外面一腳狠狠地踹開了。
随即,雙手被反铐在背後,坐在地上的白悠,就和站在門口的那個渾身裹在黑衣服裡,右手還托着一團紫色火焰的男人,四目相對。
看着這張該死的熟悉面孔,白悠與對方腦子裡的想法一模一樣——
不是,哥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