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那你為什麼不把他帶回來?”白悠若有所思,慢吞吞問道,“是覺得地下室的環境對不起人家嗎?”
封愁剛要反駁,卻看到了白悠眼眸深處的戲谑。
他當即便露出了一個十分高深莫測的笑容,“寶貝兒,看來顧慮你的情緒,反倒是我的自作多情了。”
果然白悠臉上再次露出了仿佛吃了一整隻蒼蠅的表情,封愁成功扳回一城,臉上的笑容因此變得更大。
“既然你如此希望,我也就不能讓你失望是不是?”
于是,白悠在當天晚上,就明白了他的“不能讓你失望”到底是什麼意思。
【封家阿愁攜情人開房,白家阿悠卻獨守空床】
白悠聽見了自己磨牙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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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華國的新年通常在一月中旬和二月中旬之間,但越來越多的大公司為了與國際接軌,都選擇在1月1日之前,舉辦公司的年會,迎接公曆的新年。
大概這個由上面人牽頭的項目就是這樣敲定的,白家和封家聯合舉辦年會,邀請首都各大家族和企業的掌門人,并對傑出貢獻者進行嘉獎。
這也是白悠“必須回來”的最重要原因。
白家作為舉辦人之一,自然是全家出動。
封家由封老爺子帶着,幾乎全員都露了面。
許家小輩以許春風為首,禮儀簡直無可挑剔。
也不知道是故意的還是真的巧合,這間舉辦年會的宴會廳,白悠簡直該死的熟悉。
所以,此時此刻,白悠,師螢,許晴雪,三人站在宴會廳裡,面面相觑。
“你為什麼在這?”白悠看向許晴雪,語氣裡全是詫異。
“許春風你認識吧。”許晴雪翻了個白眼,用的是肯定的語氣。
白悠揚起了一根眉毛。
“他是我本家的侄子,我太爺爺是他太爺爺的庶弟。”她說完,白悠就明白了。
所以還是因為那條該死的規定,許晴雪被自己遠房的堂侄抓了壯丁,充作女伴。
白悠瞟了一眼貼在白悉身邊不肯離開,就差搖尾巴的克裡格,心裡把一拍腦門子提這個規定的王八蛋罵了個臭。
到底是什麼樣抽象的腦子,才能想出“參加年會的成年未婚人士,必須攜伴侶入場”這樣有病的主意?
蟲蟲作為未成年逃過一劫,克裡格主動上鈎,生怕白悉不問他,本以為沒許晴雪什麼事了,沒想到,她居然會以這樣的身份進來。
“所以,就剩廚子一個人被扔在外頭了?”許晴雪順着白悠的目光瞟過去,随即便問道。
“沒。”師螢聳了聳肩,“他在後廚,估計炒勺都掄冒煙了。”
“這真是巧了……”許晴雪自語似的念叨着。
可不就是巧了麼。
這也是77小隊第一次以非任務的理由,以完全沒有提前互相告知的情況下,聚集到了一起,還是白悠到了宴會現場才得知的這回事。
“話說……”許晴雪簡單在宴會廳裡掃視一圈,“就你自己嗎?”
她看向白悠。
“……對。”白悠則是好不容易把頂上來的火給壓了下去。
封愁那家夥不知道死哪去了。
也許是看到許春風甯可約遠房姑姑也不找他郁悶着吧。
還有可能是因為沒法帶俞可兒參加年會惱火着。
總之年會馬上就要正是開始了,他卻一直不見蹤影。
有人來找白悠了,把他帶去了主持台旁邊。
白成琦和封老爺子随後也到了,看見白悠身邊空空如也,都微微皺起了眉頭。
“他人呢?”白成琦低聲問道。
“可能死了吧。”白悠用隻有他們倆能聽到的聲音咬牙切齒。
白成琦剛想再說些什麼,現場的音樂忽然便停了。
司儀已經開始緻辭,白成琦隻好暫時不再說話。
“……請上台緻辭。”
司儀話音落下,白悠有些絕望的閉上了眼睛。
很好,封愁,你又讓我在同一個地方,丢同樣的一次人。
你好極了。
一步一步地走上台去,面對下面神色各異的來賓,白悠深吸了一口氣。
他剛要開口,宴會廳的大門就“砰”地一聲,被打了個大敞四開。
封愁穿着一身皺巴巴的西裝,胡子拉碴地從外面走了進來,一步三晃,慢慢悠悠。
白悠此刻卻沒有看他,而是視線被遠處牆邊詭異一幕給牢牢吸引了過去。
一對十來歲的龍鳳胎,忽然就從宴會廳裡消失了。
下一秒就出現在了建築側面花園處的窗外。
再下一秒,便徹底消失不見。
整個過程,除了白悠看到了,沒有任何一個人發現。
此時封愁剛剛走到台下,他仰起頭來看向白悠,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那副欠揍模樣,一如兩人的初見。
“小綠茶,等我呢?”
白悠低下頭,與他四目相對。
看上去面無表情,封愁的瞳孔卻輕輕一縮。
因為下一刻,白悠就急促地喘息兩聲,蒼白的臉頰飛起了兩抹病态的紅暈。
然後,他便毫無征兆地倒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