忒彌斯疑惑了一瞬,但又很快說服了自己,反正這些覺醒者也并不會參與最後的選拔,那麼錄入與否,也就不那麼重要了。
見無人應答,她再次開口。
“好,請在原地等待,标有序号的門一旦出現,便可以選擇任意一扇進入,兩人不得重複進入同一扇門。”
說完,轉身離開。
忒彌斯離開的那扇門,關上以後就消失了,隻剩下15個覺醒者留在這間由羅納德的異能構建出來的房間中。
這些覺醒者大多都留在原地安靜等待,隻有雙胞胎這樣相熟的才湊在一起,說着隻有他們倆能聽懂的話。
嘻嘻哈哈間,雙胞胎與銀發的啞巴隔着衆人短暫地視線交錯,互換了一個誰也沒看出來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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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非得兩人組隊。
會議室中所有的眼睛,一半盯向封愁,一半盯向白悠,完全沒有了之前的忌憚,仿佛是在看兩塊最肥美的肉。
既然必須兩人組隊,那傻子都能知道,跟着榜一混,輕松進星團。
可兩人對周圍的所有目光都視若無睹,隻是一個回頭,一個低頭,視線隔着整個會議室中最遠的距離,碰撞在了一起。
兩人的眼中卻都沒有衆人所以為的針尖對麥芒。
其他覺醒者本能地覺得不對,但已經來不及了。
“路西法申請與哈迪斯組隊。”
“哈迪斯同意路西法的申請。”
兩句話之間的銜接自然到仿佛是同一張嘴說出來的,這無法言說的默契,讓所有人都是一副見了鬼的表情。
說好的王不見王,不死不休呢?
你倆不會都被誰給奪舍了吧?!
就連羅納德的眼神都抑制不住地變了變,随即他又順勢瞟了一眼自己的同事們。
影将是一張萬年不變的撲克臉,萊歐也同樣對此沒有任何反應。
羅納德心下一動,收回視線轉向台下,就看到了候選覺醒者們五花八門的難以置信。
擡頭看一眼後面巨大的時鐘,他開口提醒,“你們還有5分鐘的時間決定自己的小隊成員,過時未組成小隊的,直接淘汰。”
這威脅似的話一出,覺醒者們也顧不上震驚榜一榜二強強聯手了,紛紛開始尋找隊友。
五分鐘後,14個臨時小隊組成。
按理說現在是要告知最終考核的考試守則的,但羅納德就隻說了一句話,“請牢記你們的隊員。”
說完,他便擡起雙手,“現在,最終考核開始。”
“啪啪!”
熟悉的掌聲響起,熟悉的精神力開始震蕩,熟悉的空間扭曲充斥視野。
階梯、座椅、長桌翻滾着變作石牆,會議室原本的牆壁後退,天花闆升高,三位長官随着空間的扭曲而徹底消失了蹤迹。
會議室呈幾何倍數地擴大着,升起的石牆将28名星團候選人逐個隔開,地面翻滾着固态的浪,為了不讓自己摔倒,白悠把注意力都放在了腳下。
待到他再次擡起頭,便發現周圍的環境已經徹底變了。
虛假的星空下,是精神力構築起的足有五米高的石牆,頭頂的月亮大得離譜,影子又濃又短。
兩側的石牆中間夾着一條同樣五米寬的小路,白悠身後幾步遠的地方就是牆壁,正前方則是一條筆直的路。
小路向前延伸十幾米後左右分開,一堵石牆立在前方,形成了一個T字路口。
這裡是彌諾陶洛斯的迷宮,可白悠手中并沒有阿裡阿德涅送出的金線團,能夠讓他輕松找到走出迷宮唯一的正确之路。
他不僅手中沒有金線團,而且手機沒有任何信号,考核沒有任何須知,身邊看不到沒有任何一個活物。
白悠之前一直以為過這隻是某些bug導緻的延遲,壓根沒想過這就是考官們刻意營造的事實。
沒有隊友,沒有信号,沒有與最終考核相關的任何信息。
似乎這最後一場的考試,考驗的就是各位覺醒者對信息的分析、判斷、整合能力,如果這些條件都不具備,那麼他們也就無法勝任星團成員的工作。
但是,這跟白悠又有什麼關系呢?
規則是給打算加入星團的覺醒者準備的,他又不打算加入星團,那在最終考核裡隻需要摸魚就行了。
所以,請牢記我的隊友?我就算把那貨忘了又能怎麼樣呢?
這個念頭剛在腦子裡閃過,白悠的手機就響起了收到消息的提示音。
嗯?不是沒信号嗎?
手機還被他捏在手裡,擡起來一看,是不知道哪個設備的隔空投送,隻有一張白底紅字的圖片,内容十分的刺眼。
【路西法消極考試,獎勵積分-100,總分-100】
一分都還沒獲得就開始倒扣,白悠有時候真的很像把那些長官的頭蓋骨掀開,看看裡面是不是都住着一個黃金礦工。
否則的話,怎麼能從裡面挖出這麼多神金點子呢!
“你怎麼在這?”
熟悉的聲音忽然在耳邊響起,把白悠從砸手機暴走的邊緣拉回來,帶着些詫異地轉過頭,就看見了封愁那張别人仿佛欠了他好幾個億似的臭臉。
“你從哪冒出來的?”
白悠說着就原地轉了個圈,卻隻看到了一條筆直無遮攔的迷宮通道。
又低頭看了看腳下,再擡頭看向封愁,總不能是從地裡長出來的吧?
封愁用看傻子的表情看着白悠這一系列的動作,見對方看過來了,才一言不發地朝旁邊邁了一步,讓出身後那個可以讓一個成年人側身通過的窄縫。
嗯?不是,這面牆上之前就有這條縫嗎?
白悠上前幾步,擡手摸上石牆光滑的邊緣,觸覺傳回來的是跟真正石頭沒什麼區别的粗糙冰涼。
手在窄縫缺口處上下滑動,試圖感受隐藏在磚石深處的精神力波動。
自然是一無所獲。
封愁就抱着胳膊站在一旁看着,嘴角勾起一個諷刺的弧度,“别試了,怎麼可能這麼容易就被你發現破綻?”
白悠隻是瞟了他一眼,卻像沒聽見一樣,不僅仔仔細細地檢查完了這一側,甚至側着身子穿過窄縫,又檢查起了另一邊。
仰天翻了個白眼,封愁一臉的不耐煩,卻并沒有打斷白悠的繼續檢查。
終于檢查完了,白悠站在牆的另一邊,透過窄縫,看向封愁。
“我有一件事不太明白。”他突然開口。
“嗯?”封愁發出一聲單音節的疑問。
“你這麼漏洞百出的僞裝,到底是想騙誰呢,陌生的覺醒者?”
白悠笑眯眯地說完,對面的家夥臉上的表情就猛地變了。
他朝着窄縫那裡竄去,窄縫卻在他面前,一下就合了個幹脆。
“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