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事，現在說也來得及，反正合同還沒簽，也算是提前通知了。

接通了電話，應翔熟悉的聲音從手機聽筒中傳出來：“玉煙？抱歉前兩天太忙了沒來得及給你回電話，這樣，等翔哥回去了請你吃飯賠罪可以吧？”

“沒事翔哥。”良玉煙随便扯了個借口把自己那天突然打過去的那通電話糊弄了過去，下一秒就絲滑地通知了翔哥自己報名戀綜的事情。

“噢噢沒問題沒……”上一秒還語氣平淡，下一秒應翔那邊就連環炮似的無比震驚地追問，“你……戀綜？！玉煙你認真的？不是被騙了吧？不過之前不是還說打算專注演藝事業，不考慮這些綜藝節目嗎？”

給應翔講了自己即将參加的是那位初出茅廬的燕導辦的《心動頻率》後，應翔才略略放下了心。

畢竟那位燕導最近的宣傳都十分到位，這檔“看顔值找嘉賓”的全男戀綜盡管還沒正式開拍，卻也算得上是小有名氣了。

良玉煙像模像樣地歎了口氣，給應翔解釋清楚了自己确實不是上當受騙後，又開始圓自己當初年少輕狂放出的狠話：“翔哥，我這剛畢業，手頭也不算富裕，這兩個月過得拮據些也就算了，但沒有收入遲早要坐吃山空……”

一通賣慘，可算是把自己變卦的原因給找補得合情又合理。

簡單來說就是：沒錢了。

“……反正大概就是這樣。然後等會就去華晟簽合同。”

手機另一頭的應翔有點心酸又有點欣慰，連聲應到：“好的好的那你去吧，有事給翔哥打電話或者發微信。”

“謝謝翔哥。”

挂了電話，為了省點路費，良玉煙還是選擇了家樓下的共享小電驢。手機掃碼開鎖，鴨舌帽丢在車前筐裡，頭上戴着小電驢自帶的安全頭盔，長腿潇灑一跨，規規矩矩地開上了路。

這一開就是近一個小時的路程。

照着手機上的地圖提示，在華晟大樓旁找到了停車的地方，良玉煙摘下頭盔鎖上車，一手拎着鴨舌帽一手操作着手機付款。等到頁面跳出支付成功後，才把手機揣進褲兜裡，空出來的手從前往後虛虛捋了一把被頭盔壓得有些淩亂的頭發，接着把鴨舌帽反着扣在了腦袋上，給他沒法仔細整理的發型稍作遮擋。

走進華晟大樓，跟着員工的指引乘着電梯上到十六樓，良玉煙數着辦公室的門準确地推開了第三間辦公室的門。

牆上鐘表裡的分針才剛剛走到數字11的位置。

燕照元正坐在電腦前面皺着眉，不知道被什麼事情絆住了腳，門剛一打開，良玉煙就非常不巧地聽到了他的歎氣聲。

燕照元自然也聽見了門口處的響動，視線下意識落到電腦右下角的數字上，确認了不是自己忘記了面試時間而是對方來得比較早後，悄悄松了口氣，接着便擡眼看向了門口。

雙眼猛地一亮，燕照元臉上原先的沮喪神情一掃而空，手機都沒顧得上拿，直接站起身，走到良玉煙面前，率先伸出了手：“良先生是吧？好啊好啊，我本來以為照片就足夠好看了，沒想到啊……”

良玉煙葉伸出手禮貌回握，臉上也挂上了專業鍛煉七年的營業微笑。

松開手，燕照元大大方方地打量着眼前的青年，眼裡的贊歎毫不掩飾，接着剛才的話說道：“我是一點都沒有想到，本人居然比照片還好看。”

“燕導太客氣了。”良玉煙謙虛道，落落大方地任他打量。

倒扣的鴨舌帽壓住了原先散在額前的細碎劉海，露出了光潔飽滿的額頭。稍顯風流的桃花眼眼尾微彎，琥珀色的眼瞳被遮住些許。殷紅的薄唇勾出一個恰到好處的弧度，是一個禮貌又不失真誠的笑，但過分昳麗的容貌，還是讓看向這張臉的人不禁心神一動。

青年身量頗高，穿得卻簡單。黑帽黑衣，配上煙灰色的休閑褲，偏暗偏重的色調卻恰到好處地中和了他身上那股自帶的風流氣質。倒扣的鴨舌帽更是讓他少了些蠱惑人心的妖氣，多了幾分明晃晃的銳氣。

燕照元的臉上的笑，簡直是把“撿到寶了”四個字大寫加粗地挂在了臉上，顯然是對良玉煙的外形條件十分能有十二分的滿意。

但心下還是隐隐有些不安。主要是盡管自己長得也不賴，周圍見過的美女帥哥也不少，但他實在是沒想過，居然真的有人能長成這幅模樣。模樣、身高、氣質，不論哪點單拎出來都絕對難得一見。但偏偏眼前這人三者兼備，簡直是跟從畫裡走出來的紙片人似的。

目光不自覺地落在良玉煙頭頂的鴨舌帽上，不知想到什麼，燕照元臉上的笑容突然一滞，接着小心翼翼地指了指那頂帽子，試探着出聲問道：“你這個帽子……嗯，那個，頭發……應該不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