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玉煙轉了轉手腕,感覺自己似乎摸到了一點門道,俯下身随手抓了兩顆石子,學着景瀾剛才帶着他的動作往水面上丢。但無一例外地在抛出去的第一下就沉了底。
良玉煙氣結,用手背拱了拱站在一旁看戲的景瀾:“你來。”
景瀾再次站到了他身後,又要去握他的手。良玉煙推他兩下,沒推動,反而被人攬着腰往懷裡靠得更近。
“我隻是想看水花。”
“我知道。”
“那你還不松開?”
“一個人丢多無聊。”景瀾不依不饒,“良老師陪陪我。”
大型犬撒起嬌來簡直得心應手,下巴擱在他頸窩處,語氣讨好似的沉着聲在他耳邊說話,見他不吱聲,又壞心眼地偏了下腦袋,唇瓣從他耳尖擦過。
“你!”
“我怎麼了?”景瀾笑着看他被刺激得渾身一抖的模樣,眼底劃過一絲滿足,無辜道。
“再鬧我就不看了。”良玉煙威脅他。
這人太惡劣。攬在他腰間的手還沒松開,嘴唇又時不時地趁機吻在他耳廓,鼻息燙得他敏感,卻又若即若離地落不到實處,既不算個真正的吻,又飄飄忽忽地勾得他心癢。
景瀾見好就收,一手牢牢摟在他腰間,一手把手裡的石子放進他手心裡給他看,笑着道:“其實你的動作沒錯,是石頭的問題,打水漂用的石頭最好是扁一點,光滑一點的。像這種的漂起來的概率會大很多。”
“嗯。”良玉煙認真聽着,一雙琥珀般透亮的眸子仔細打量着手裡的石頭。
景瀾沒忍住歪了歪頭,仗着自己身子的一米89的身高,牢牢擋住了不遠處攝像小哥的鏡頭,接着又在人側臉偷了一個吻。
還沒等良玉煙反應,他就先一步把人的手握緊了開始揮動,擺出一副一本正經教學的模樣。良玉煙話還沒得及出口,又被他帶着轉移走了注意力,心思全都落在了手上那塊石頭上。
“準備好了?”
“嗯!”
石子順着一道輕巧的弧線飛出,在水面砸出一道水花後,又順着水面向前不斷跳去。這次甚至比景瀾帶着他丢的第一次漂得還要遠。一連砸出了七道水花,那塊石頭才晃晃悠悠地落進河底。
過足了眼瘾,兩人一齊蹲在河邊洗手。良玉煙一邊撩水一邊扭頭看向景瀾,還是很好奇:“我還是覺得有點玄幻。”
景瀾看他:“怎麼了?”
“不應該啊?”良玉煙覺得自己還是沒辦法想象一個富人家的大少爺居然會玩這種随手在路邊撿個石子就能玩的遊戲,“正常來說,難道不應該是我比你更熟悉這種遊戲嗎?”
畢竟他才是從小窮大的,景瀾這樣的有錢小少爺,小時候應該早早就接觸電子産品或者玩玩高爾夫啊賽車啊之類的吧?
“有道理。”景瀾挑眉,若有所思地點點頭,“正常來說确實是這樣。”
良玉煙更加好奇了,撩了捧水往他垂着的掌心上潑:“所以為什麼會有不正常的情況?”
“因為我有一個表弟。”
“表弟?”
良玉煙更加迷惑了,這和燕照元又有什麼關系。
景瀾扭頭看了眼攝像頭,又轉了回來看他,一雙墨色的瞳孔沖他眨了眨,促狹道:“他媽爸沒空管他,整天閑着沒事就是玩。每次去姥姥家他都有新東西要比。”
良玉煙:“所以是為了陪你弟玩才學的?”
他們兄弟倆的關系原來這麼好的嗎?
“不是。”
景瀾勾着唇角笑得毫不收斂,眼睛裡滿是得意,攤手道:“因為我赢過之後,他就會放棄這個遊戲。”
話說的輕巧,坐在監控室裡的燕照元在身後一衆忙碌的工作人員跟前氣得直磨牙。景瀾這話說得他自己好像很寬宏大量似的。實際上他小時候每次跟景瀾比賽,景瀾都跟個AI似的,不僅學得死快,還每次都碾壓他,碾壓完還不放過他,那張嘴從小到大都跟淬了毒似的,嘲諷起人來都不帶停頓的,二十多年來給他幼小的心靈留下的傷害隻多不少!
但這話燕照元是必不可能去找景瀾說的。這麼多年的“毒打”已經讓他清楚認識到他哥是個無差别掃/射的,那深入骨髓的毒舌屬性也就在良玉煙跟前收斂得跟換了個人似的,他又不傻,上趕着去找虐。
良玉煙不清楚他跟其他人相處時的模樣,隻以為是燕照元那時年紀小,還是小孩子心性,輸了就不樂意再玩,于是點點頭道:“原來如此。”
眼看着時間差不多了,兩人收拾收拾便又拿着網兜回了大院。廚房裡,最後兩道菜已經大功告成隻待上桌,幾人優哉遊哉地坐在客廳的榻榻米上,等待着那位“飛行嘉賓”。
時間悄然流逝,一輛畫風熟悉的黃包車從遠處的緩緩駛來,晃晃悠悠地停在了大院門口。
一個男人拎着行李箱從車上走下,一手拉着行李箱一手敲響了大院的院門。
直播間的主鏡頭對準了大院門口,但隻露出了男人裹着風衣的背影,觀衆們紛紛開始猜測他的身份。
正院裡院門的距離隔了太遠,客廳裡坐着閑聊的六人根本沒發現他們等待的客人已經到了院門口。而飛行嘉賓敲了門後才發現門根本沒上鎖,試探着推開一道縫,發現院子裡空空蕩蕩後,幹脆推開門拖着行李箱走進了院内。
似乎有什麼不同尋常的聲音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