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生哥,李大娘在家不?我奶奶讓我來找她。”
霍生隻是剛開始擡頭看了一眼他,之後就低頭幹活,根本不帶理會的,“她去别人家裡驅邪了,你晚上再來。”
蘇黎思考那些稻子能不能在地裡待一晚上,在通過原主的記憶得出不能的結論後,他就撐着一張笑臉湊到霍生身旁,沒話找話聊。
“霍生哥,你這是去哪裡打的豬草,看起來很新鮮的樣子,我家養的那些花豬肯定也喜歡吃的。”
霍生沉默片刻,随後就神情冷淡的說了個地方。
原主從來不幹活,自然是不知道那個地方,“我記性不好,一向記不得路,霍生哥你下次再去打豬草,能不能喊上我呀?”
提出這樣一個不算冒昧的要求,蘇黎趕緊又說出理由,因為他奶腿傷到了,所以他作為家裡唯一的勞動力就得頂上去,否則都不用等明年,再過幾天家裡的花豬就可以餓死了。
豬可不比雞鴨那些家畜,還能自己出去刨蟲子吃,一頭豬能下豬崽賣錢使,還什麼部位都可以吃,并能讓一家子人過個好年。
蘇黎就很喜歡吃豬手豬腳豬腰子豬耳朵,尤其是回憶起那連豬油渣都香噴噴的口感和味道,他便更喜歡家裡養的那兩頭豬了。
這樣好的大寶貝,不論大小,隻要有人膽敢放出去,分分鐘能消失個無影無蹤。
“那地方太高,你爬不動的。”
霍生冷冰冰的實話實說。
蘇黎卻不在意,還說自己也是農民出身,怎麼可能連爬個山都不行。
“霍生哥你就帶帶我,村裡的人都不和我好,以前這些活又都是我奶奶做的,所以我根本不知道哪裡的豬草适合。”蘇黎露出一個悶悶不樂的神情,手沒敢去拉霍生,隻是努力哀求。
霍生動作十分幹淨利落的把豬草剁完,然後就拿簸箕把豬草倒進大鍋裡,加水加豬飼料,接着就用木棍攪拌。
見霍生不理自己,蘇黎感到有點尴尬,但現在可不是尴尬的時候——他都險些要忘記霍生家還有李大娘這個會驅邪的神婆,别管這是不是真的,總之和霍生這種看起來就不好惹的人打好關系,絕對沒有壞處。
如果要從牛甘村裡選一個最不會中邪的人,那絕對就是非霍生莫屬了。
“霍生哥,是我讓你為難了嗎?都是我不好,如果不是因為我之前不合群,現在也不會一個朋友都沒有。我奶奶受傷不能幹活了,我自己一個人去地裡幹了活,才知道以前做的不對……其實我就是想要和霍生哥你做朋友,但我好像又犯錯,讓霍生哥你也讨厭我了……”
沒有經驗,蘇黎隻能從僅存的印象裡找其他參考,雖然說的有點惡心,也不确定霍生吃不吃這一套,可總得試一試。
就算霍生沒有被他的真誠打動,也總得被他煩到,然後妥協一二吧。
事實證明,烈男也怕纏郎,蘇黎就是這麼亂七八糟的說了一通,居然還真的讓霍生有了不一樣的神情。
“你今天到底有什麼事?”
霍生微微皺着眉頭問。
被這麼直白的詢問,蘇黎隻能撓撓臉說了來意,“其實我也可以自己把地裡的稻子給扛回來的,就是擔心會耽誤之後曬稻子……”
聽到蘇黎終于說出真實目的,霍生沒有再說什麼,而是拔了些竈台裡燒得紅火的木柴出來,随後就拉着闆車出門。
“哎,那這棉布放哪裡?霍生哥你别走那麼快,我這棉布還沒有放下。”
霍生:“棉布你拿回去,她用不到。”
“怎麼會用不到,我奶奶說李大娘最喜歡這種紅色碎花的棉布了。霍生哥你就别跟我客氣,而且我也不能讓你白幹活。”
蘇黎一邊說着,一邊把棉布拿到堂屋,然後放到幹淨的長椅上,并高聲問霍生放這裡行不行。
霍生沒有說話,而是沉默寡言的拉着闆車。
蘇黎在心裡嘀咕,覺得原主和霍生都沒有朋友,也不是沒有理由的。
一個話多一個話少,好像都很容易得罪人。
隻不過霍生看起來就能一拳打死十個他,所以才沒有人敢孤立霍生。
“霍生哥,李大娘是去哪家驅邪啊?難道是村子裡有人中邪了?我怎麼什麼消息都沒聽到?”蘇黎旁敲側擊的想要知道是誰家人中了邪,畢竟中邪可就是任務世界的名字,指不定有點關聯在裡邊。
可霍生就是不說話,隻是埋頭趕路。
蘇黎戳了一下111,也沒有得到回複,于是他也隻能保持沉默。
好不容易熬到了地裡,蘇黎也沒有再多話,麻溜的就和霍生你一袋我一袋把裝着稻谷的袋子搬上去。可就在搬最後一袋時,蘇黎手一沉,發現這袋稻谷居然比前面的都要重。
“好沉……”
蘇黎嘀咕一句,準備用後背去背。
可就在這時,霍生三步作兩步從闆車另一側走過來,一把将那袋稻谷奪了過去。
蘇黎這邊還一臉懵,那邊霍生卻已經直接把袋子口往下甩,一下子就将稻谷全部給倒出來。
“哎,霍生哥你在做什麼……”
蘇黎來不及阻止,正是疑惑時,就親眼目睹那本是滿滿當當的稻谷,倒到一半時就變成了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