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準備什麼?”一道聲音忽然響起。
池越略微一怔,側眸看向身後不遠處,浮機一衆人愕然發現,他們所在的這瓣蓮花上,不知何時藏了一個身影。
是個着了一襲黑袍的年輕男子,五官俊郎卻隐隐含着戾氣,漆黑的瞳眸掃過他們時更是多了一抹冰冷。
更引人注目的則是他一身幾欲沖天的魔氣。
衆人心頭浮起個猜測,心中猛地沉了沉。
如果所猜不錯,此人約莫就是魔界那位新任魔尊,想不到實力竟如此高深,若非他出聲,他們還察覺不到對方的存在。
池越則是問:“何時來的?”
此話一出,浮機等人就看到,方才還眼含冷意的魔尊立即展顔笑開:“剛到。”
冥淵所言非虛,他的确剛到,本想偷偷看池越一會,再去按照他二人計劃的正正經經拜訪,誰知卻看到這麼一群人圍着池越,頓覺不爽。
走至池越身邊,冥淵看了眼離得十萬八千裡的那張座椅,冷哼一聲,衣擺無風而動,魔氣含着怒意徒生。
浮機等人眼神一凜,正警惕着魔尊發難,誰知下一刻卻看到他擡手将那張座椅攝來,跟池越的放在了一起。
池越一直看着他的動作,倒不覺得意外,反而他早就猜到冥淵會這般做。
冥淵坐下,再看向池越神色已經恢複平常,道:“仙尊莫不是厭煩我了,居然将我的位置放得如此之遠?”
一旁的幾人聽着他的話有些淩亂,眼中更是生出懷疑之色,這麼故作委屈含着歎氣的語調,當真是魔界那位殺名赫赫的魔尊?
更出乎他們意料的是,池越竟好似沒察覺到冥淵話中的刻意,認真回道:“不是。”
衆人眼神更為震驚,看着池越。
冥淵心情蓦地轉好,唇邊笑意更深,眼神掃過旁邊的幾個人:“那看來是我來的太早,打擾到仙尊與下屬的商議了。”
池越如何聽不出他的言下之意,恰好他也有話要問冥淵,于是對浮機等人道:“靈極盛會一如往常即可,本尊方才所言之事……待盛會結束後再議。”
旁邊,冥淵聞言眼神一動,待那些天界之人離去後,狀似無意問:“我剛到時,聽聞阿越在說做些準備,不知是什麼事,可否需要我的幫忙?”
孰料,池越面無表情看着他:“你當真沒聽到?”
冥淵一怔,莫非與他有關?但是……
“的确是剛到,隻聽到了最後一句話。”冥淵還歎了聲,“阿越如此懷疑我,太傷我的心了。”
池越微微一頓,緩緩轉過身坐得端正,才道了句:“是結道之事。”
冥淵一震,倏然擡首看向他:“結道?”
腦海中迅速将來時聽到的那句話過了一遍,可先準備着,結道……
冥淵幾乎要控制不住情緒,咬了下舌尖才勉強鎮定下來,看着池越的目光中含着火熱,因為強行克制聲音有些低啞:“這麼說,你答應與我結道了?”
“并非此意。”
池越的話像一盆冷水澆了下來,冥淵唇角的弧度僵住,眼神也暗了下來。
池越繼續道:“本尊隻是覺得,未來某一日或許會答應此事。”
且,可能性不低。
冥淵的心情大起大落,又因為池越的解釋懸了起來,一時之間有些控制不住情緒,眼神微微扭曲。
而池越剛好說完側首看向他,冥淵擡手遮住自己的雙眼,惡狠狠道:“我真想将你直接擄了去。”
池越沒看到冥淵方才的神色,隻看到他忽然遮擋住自己的雙眼,口中說着看似惡狠狠的話。
下一刻,他察覺到自己嘴角微微勾動。
等冥淵平複好情緒,剛要放下手時卻察覺到熟悉的氣息靠近,不禁頓了下。
随即,臉側傳來被指腹擦過的觸感,動作極輕卻令人心癢不已。
冥淵立即放下手,擡眼看去。
果然,是池越的手。
四目相對,池越将手收了回去。
冥淵忽然伸手将其捉住,捏着池越的幾根手指,眼睛盯着他問:“這是何意?”
池越的眼神有一刹那的不自然,頓了頓,道:“突然想這麼做,就做了。”
冥淵眸光微閃,冷靜下來回想剛才的種種,雖說池越并沒有答應結道,但似乎也是頗有指望了。
他握住池越的手,往自己臉上一放:“阿越想怎麼碰都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