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易簡單地說明着情況。
聽完他的描述,裡昂皺眉,而當他擡眼望了望前方的主治醫師後,思索了幾秒,突然轉身離開。
路易蒙圈:啊?這就走了?
就在路易不解時,半分鐘後裡昂再次進屋,同時出現的,還有被他拉來的萊特。
還沒搞清楚情況就被拽過來的萊特理了理自己的衣領,罵罵咧咧地開口:
“靠,突然帶我來這裡幹嘛?我還有幾份檢查結果沒看完呢。”
“去幫他處理一下傷口。”
裡昂絲毫不見外地指揮道,指了指白逸坐的方向。
“什麼啊……嚯這麼大的傷口。”
困惑的萊特走過去一看,不由得感歎道。
不過驚訝歸驚訝,他畢竟可是整個醫院數一數二的頭号醫師,治這麼個小外傷,用得着自己出場麼?
殺雞焉用牛刀啊。
“萊、萊特老師!”
見他來了,就連護士和原本的醫生都有些驚訝。
“你熟人?”
萊特指了指白逸。
“不熟。”
裡昂矢口否認。
可萊特是什麼人,當了裡昂這麼多年主治醫師,自然看得出他是不是在說謊。
于是他心下了然,歎了口氣,認命地接下了這樁事,心底還有幾分八卦之意。
“這裡讓我來吧。”
他示意另外一位醫生讓開,在白逸的對面坐下。
“诶好。”
那人尊敬地起身讓座,回去忙其他的病人了。
“那個,請問你是家屬或者朋友嗎,麻煩跟我過來辦一下治療繳費手續。”
護士拍了拍路易的肩膀,而路易像是才反應過來這事,立刻跟着護士去了前台。
——反正這邊有元帥大人和他搬來的救兵醫生,白逸自己在這肯定沒有大問題的。
“他傷勢怎麼樣?”
裡昂不做聲色地上前,接替了剛才路易的位置,站在了白逸的身旁問道。
“挺嚴重的凍傷和出血的,傷口有點深,但止住血就沒什麼大礙了。”
萊特仔細查看了人的手臂後,對其噴了噴最基礎的止血噴霧,然後一邊帶上無菌手套,一邊讓助手機器人送來消過毒的器械。
“這個噴霧隻能簡單止血,要先把肉裡的金屬碎片取出來以後才能進行下一步,你忍住一點哈,可能會有點疼。”
他提醒道。
“嗯……”
白逸愣愣地點了點頭,看樣子還處于被吓到的茫然狀态。
鑷子的末端碰了碰插在肉裡金屬小片,夾住一個角後,試探着往外拔了拔。
“嘶——”
鑽心的疼痛刺激得白逸險些從椅子上彈起,他咬咬牙,索性眼不見心不煩,閉眼偏過頭去。
他本就怕疼,對疼痛的感官比一般人還要敏感些。
裡昂垂眼看着人的反應,心裡不知道在想什麼。
下一秒,衣袖處傳來的輕微力道打破了他的思緒。
垂眼看去,竟發現緊閉着眼的白逸下意識用手拉住了他的衣袖。
——其實這也是白逸本能性的舉動。
沒辦法,他實在太害怕了,閉上眼以後就感覺整個人都喪失了對外界的感官,不知道那鑷子什麼時候再度落下,整個人毫無安全感。
可若是不閉眼麼,親眼看着那鑷子揮舞,恐懼感更甚。
于是他下意識抓住了離自己最近的人,這樣能讓他稍稍安下心來。
裡昂嘴唇張了張,像是想要說什麼,但最終還是咽回了喉間。
從他的角度看去,此時的白逸就像是一隻被大雨淋濕得瑟瑟發抖的兔子,正蜷縮着身體抱成一團趴在自己腳邊,弱小可憐又無助,激起了人内心極強的保護欲。
因此,裡昂抿了抿唇,壓抑下内心的想法,在原地站定,沒有拍開他的手。
兩人就這麼保持着一個不遠不近的微妙距離,如橋梁一般牽在一起的手腕和指尖,是連接兩人的紐帶。
每拔出一片金屬片,白逸的身體就止不住地顫了顫,眉頭也皺得更深,看樣子是真的疼得厲害。
見狀,裡昂也皺了皺眉,正想詢問萊特有沒有止疼的辦法,目光望過去時,還沒來得及開口,萊特卻朝他豎了豎大拇指,表示自己懂他的意思。
下一秒,萊特手上的力道略微重了重,吓得白逸竟直接将頭埋進了裡昂的懷裡,抓着人衣擺的手也更用力幾分。
他用眼神示意:這樣夠意思不。
裡昂腦袋上不禁冒出問号:?
“……開點止痛藥,下手輕一點。”
他直接出聲提醒道。
萊特:?
你怎麼是這個意思!
“行,我開個效果最好的止疼劑。”
萊特一邊憤憤地腹诽人的木頭特性,一邊大筆一揮,直接安排上了手術級别專用的止疼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