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兄妹一進到家,就見老四老五圍坐在竈台山,他娘坐在小爐前煮着飯,而他爹在往竈膛裡塞柴火,竈裡的火映得爹的臉龐通紅。
秦芷招呼道:“你們回來了,趕快幫我把剩下的肉都切了。”
老大沈陽文驚詫地望着砧闆上的兔肉:“爹娘,你們從哪弄來的兔肉?”
兔皮已經被完好剝掉,兔肉還剩一半沒切,兔頭被剁開擱一旁,沈陽文等人看見後,都忍不住紛紛咽了咽口水。
這可是肉啊,爹娘從哪弄來的兔子。
秦芷早就想好了借口:“我們采野菜的時候,有個兔子傻不愣登的,直直往樹樁上撞,我和你們爹趁着它暈頭轉向的時候,将它逮住了,回來才耽擱了點時間。”
兔子已經被兩人處理好,能發現破綻的漏洞也被她給剁碎了,為了能吃上口肉,這守株待兔的借口有時還是挺管用的。
沈陽文沒有懷疑爹娘,因為兔子有時候就是這麼傻,他們村不少人都這樣逮到過,不過以往都是他羨慕别人,沒想到有朝一日竟讓他家也抓到了蠢兔。
老二沈陽志鑽到竈膛獻殷勤道:“爹,我來燒火,您今天肯定累壞了,快去休息吧。”
沈明軒見有人替他,他也沒拒絕,将燒火的重任交給沈陽志後,就來到秦芷身邊幫忙。
剛拿起兔肉要剁,沈柔佳就要接手過去,沈明軒擺擺手道:“這點肉我還是能剁的,你去幫你娘。”
沈明軒曾在國外留過學,會點廚藝,刀工自然也不再話下。
因為調料稀少,秦芷和沈明軒小聲嘀咕着怎麼做,沈柔佳在一旁打下手,沈陽文則在清理兔皮,沈陽堯和沈柔蘭則流着口水在旁邊添亂。
經過一番搗鼓後,做出了清蒸兔肉,紅燒兔肉,隻有一隻兔,兩人沒有剩下一點,全都煮了炒了。
他們心底清楚,在這古代的小農村裡,若不想被别人惦記,要不藏起來,要不全吃光。
若不然,一次吃肉還當是幸運,兩次三次都吃,很容易便會遭賊惦記,還不若全都煮光,表現出一種僥幸得肉,不會收斂的模樣,這樣才不會引人懷疑。
沈家煮肉的香味蔓延到了馬文軒家中,馬文軒的妻子,也就是當日照顧原主的婦人陳氏,她忍不住嗅了下空中的香味。
“沈家煮的這是什麼?好香啊,這肉也太香了。”陳氏雖說剛吃完飯,但仍被空氣中的香味給誘的忍不住泛口水。
馬文軒也同樣吞口水,兩家距離近,沈家的飯香老早就飄了過來:“聞着倒像是兔肉,看來沈家不知從哪得到了隻兔子。”
馬家小兒馬榮貴與沈陽堯同樣的歲數,早就被肉香給勾的受不了。
他快被沈家的肉香給饞壞了,跑到陳氏面前哭:“娘,我也要吃肉……”
陳氏為難地望着自家兒子,誰不想吃肉,如今這肉可珍貴着呢,她上哪給他肉吃,心底不禁埋怨沈家大晚上的煮肉,這不是饞人嘛。
她這邊剛想着,就聽見門外傳來敲門的聲音,她與馬文軒對視了一眼:“當家的,你去開門,看看是誰來了。”
打開門後,隻見沈陽文端着個碗,碗裡的肉香味撲面而來,令馬文軒的眼珠子不由自主地定在了上面。
“文哥兒,你怎麼過來了,是有什麼事嗎?”
沈陽文憨笑一聲:“軒叔,我爹讓我給你送碗肉,說是上回多虧你在地裡發現了我爹,還将人給送回來了,若不然我爹現在……”
“我爹娘僥幸抓了隻蠢兔,肉不多,希望你不要嫌棄。”沈陽文将他爹如何抓的兔子說給了馬文軒。
馬文軒心想,怪不得沈家能吃上肉,原來是抓了隻蠢兔,雖然碗裡隻有兩三塊肉,那也是肉。
他将肉收下以後,轉身朝屋裡走:“文哥兒,你先等會。”
馬文軒還碗的同時,碗底放了兩顆饴糖:“家裡沒甚好東西,這點糖拿回去給堯哥兒和蘭姐兒吃。”
沈陽文朝馬文軒謝了幾句,便端着碗回了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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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沈明富家的門被敲響。
沈明富家都還沒就寝,沈家大兒媳馮氏正在竈房刷碗,聽見動靜,忙擦了擦手去開門。
一開門,老二家的志哥兒站在門口,提着個籃子,裡面不知道裝了什麼東西,聞着有股香味彌漫在他身上。
馮氏正探究地望着沈陽志,就見張氏也走了過來,開口便問道:“志哥兒,你怎麼過來了?可是你爹又出了什麼事?”
沈陽志笑答:“奶奶,嬸娘,我爹好着呢,他們讓我給您送點吃的。”
張氏疑惑,老二家都快窮的叮當響了,大晚上的送什麼吃的,兩人将沈陽志帶到正房。
正房人還挺多,沈明富和他大兒子沈強正在和沈永福聊天,沈強妻子小馮氏坐在一旁,抱着孩子正在哄。
沈永福轉頭見沈陽志過來了,連忙招手讓人過來。
他前幾日忙,沒顧上二兒子,如今見孫兒來了,問:“志哥兒,你爹如今情況怎麼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