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女,你是不是想氣死我?!”顧通海越過衆人徑直來到顧初夏的面前,臉氣得青紫,手指哆哆嗦嗦地指向身着黑色連衣裙的女兒。
面對來勢洶洶的顧父,在人前性格内斂,膽小怯弱的顧雲深背着小水壺,“哒哒哒”地跑到顧初夏的面前。
他展開短小的雙臂,像護食的小雞仔,軟乎乎的小臉皺在一起似是布滿褶皺的包子。
“不許欺負姐姐!”
顧雲深焦急喊出的嗓音尖細刺耳。
他的身軀明明脆弱不堪,然而,在展開雙臂的這一刻又高大的仿佛是巍峨的山嶽。
看到這一幕,熱心腸的董總監雙手叉腰,“顧通海你吼什麼吼?顯擺你嗓門大?做錯事不知道改正還有臉皮責罵兒女?你當我是死人?”
質問四連,罵的顧通海狗血淋頭,差點怒火攻心兩眼一番昏厥過去。
顧初夏輕拍弟弟的肩膀安撫他的情緒,臉上露出泫然欲泣之色道:
“我知道爸爸您不待見我和弟弟,我本不欲打擾你們一家,但您沒有支付一分錢的撫養費,我可以挨餓受凍,可弟弟正是長身體需要補充營養的年齡,我……我實在是被生活逼迫的沒辦法了……”
本想茶言茶語的趙白鳳臉色僵硬。
這死丫頭從哪裡進修來的賣慘能力?
清晰的意識到這個臭丫頭不好惹,繼母在心裡暗暗地提高警惕。
趙白鳳清楚顧文心不是顧初夏的對手,緊緊地攥住女兒的手腕,按住怒意沸騰,想挺身而出的蠢女兒。
她歎息一聲說道:“初夏,你爸爸對你一時沖動想掐死天賜的事失望至極,可畢竟血濃于水哪能真把你們掃地出門,不管不顧?
“我剛才還在餐桌上勸他接你們回家,我能感覺到你爸的怒氣消散的差不多了。
“沒想到你會誤會我們的用意,心急如焚地跑回來鬧……都是我的錯,我應該早點接你們姐弟倆回禦府華庭的。”
趙白鳳故作不經意的透露家醜,揭露顧初夏佛口蛇心的醜陋真面目。
這番内幕引得吃瓜群衆瞪大眼睛,異樣的眼神在顧初夏與趙白鳳之間來回徘徊。
顧雲深氣鼓鼓地開口:“胡說八道,你聘請了四個金牌保姆片刻不離身的照顧你的兒子。
“如果姐姐真的掐過你的兒子,那也是保姆們偷奸耍滑,照顧不周才讓姐姐有機會作案。
“保姆犯下滔天大錯,你們隻顧遷怒姐姐,沒有趕走犯錯的保姆。這個破綻足以證明姐姐從頭到尾都是被冤枉的!”
他口齒伶俐的講清楚事情的來龍去脈。
三歲半年齡的小朋友有的還憋不住尿,顧雲深卻記憶力超群、叙事能力強、連用成語、思維邏輯清晰的戳破陰謀。
顧初夏愕然,不禁為之側目。
果然,雙神系統找上她,讓她利用廚藝為顧雲深提高智慧是有道理的,姐弟倆不是純粹的運氣爆棚才被從天而降的系統砸中。
他小小年紀就已經展現出不凡之姿,隻是以前不幸福的生活令他習慣沉默寡言,比起搭理外人更喜歡獨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
自己這是被弟弟帶飛躺赢了?
顧初夏眼眶濕潤,“阿姨,您看不慣我大可直說不必讓天賜弟弟以身犯險陷害我,小孩子體質弱經不起折騰。”
姐弟二人你一言我一語,互相配合,徹底坐實他們是受害人的事實。
花香馥郁的花園裡掀起激烈的讨論聲。
董總監:“小孩子天真無邪,不可能撒謊。雲深說得很有道理,保姆看管不利,從輕處罰是雇主家辭退,嚴厲懲處是要向保姆所在的公司提出投訴并且登記惡劣事件在檔案上,整個行業都将永不錄用這等劣迹保姆。”
王總夫人鄙視道:“辭退個屁,我昨天傍晚看見顧家的四個金牌保姆一起上陣照顧孩子。
“一個推嬰兒車、一個打傘、一個手捧驅蚊的蚊香防止蚊蟲靠近叮咬、一個手拿奶瓶,做好随時喂奶的準備。
“好大的威風,真是小刀拉屁股開了眼,我差點誤以為是古代太子爺出行呢。”
論陰陽怪氣,沒人比得上王夫人。
混到中等階層的人沒誰是好糊弄的傻子,很快弄清楚事情的真相。
無非是後媽想把原配子女擠出家門,斷絕顧初夏姐弟将來分割家産的可能。
至于顧通海,有後媽就有後爹,趙白鳳做的事情他難道真的全然不知?
人都是先入為主的,比起外人的解釋,他們更相信自己從蛛絲馬迹中推斷出的答案。
除非找到顧初夏掐顧天賜的監控視頻,不然眼下的局面已然是回天無力。
顧通海頹廢道:“……有事回家說。”
他承認确實對顧雲深的改變感到驚訝,可是當顧雲深把聰明才智用來算計他,顧父心裡剛升騰起的詫異瞬間轉變成厭惡。
顧初夏搖頭:“我也不想上門讨嫌,隻要您付完足夠的撫養費,我和雲深願意簽署親子關系斷絕協議書。”
趙白鳳,顧文心母女倆齊齊心動。
顧通海皺眉:“你要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