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允心裡一驚,心想那男子會不會将自己說出來。
四目相對片刻,男子一直被那群人拳打腳踢,并沒有要開口說話的意思。
她松了一口氣,打算偷偷溜走卻聽到拔刀的聲音。
白允回頭一看,其中一位地痞将刀架在男子的頸肩:“老子沒有耐心和你耗下去,拿不拿!”
男子閉上雙眼死咬牙關,地痞頭子将長刀舉起就要砍下去,白允這時沖了出去:“住手!”
地痞看向這位身着碎花布衣,長辮落在一旁,全然一副美嬌娘的女子,一時被吸引了注意力。
地痞頭子率先走過去擡起白允的臉:“喲,哪家的小娘子生得如此标志?”
白允甩開那雙手,指着地上的男子道:“他欠你們多少錢?”
那地痞輕蔑一眼,歪頭湊近了些白允:“三百錢”
男子終于有了反應,連忙直起身用沙啞的聲音道:“你胡說什麼!”
地痞踩着男子的手,用刀尖挑起他的下巴:“閉嘴!老子最煩話多的人!”
男子低頭咳嗽不止,白允這時拿起一個布袋:“四百錢,放我們走”
地痞片刻吃驚後趕忙接過布袋,一群人擁了上來:“真是錢啊!大哥,真是錢啊”
這群地痞本來目的就隻是賴錢,現在得到了自然高興,于是對白允道:“好啊”說完放開了踩着男子的腳。
白允将他扶起後往店的方向走去,隻聽地痞頭子吹了吹口哨後調戲的問:“敢問你是誰家的娘子?哥幾個改日去拜訪拜訪”
白允沒回答,隻頓了頓腳步繼續扶着男子往前走去。
後面的地痞們發出陣陣調侃的聲音,頭子看着白允的背影,吐了口口水:“二财!跟上去!”
那個叫二财的人忙應聲往前跑去。
男子走到半路就停了下來,他看着白允,白允也歪頭看着他:“想說什麼就說,憋壞了可得不償失”
男子從鼻子裡吐出一口氣,撇開眼睛後道:“我沒欠錢,但是你既然給了他們四百錢我就一定會還你的”
白允聽到後簡直想笑,這男子莫非為了錢而不顧性命?她聳聳肩:“能用錢解決的事情為什麼要搞複雜?他們那群人一看就是光腳不怕穿鞋的,和他們來硬的根本沒用”
說完她扶着男子繼續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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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你終于來了”白展匆匆迎上去:“你幹什麼去了?”
說完他看向白允身邊的男子:“這是?”
白允沒解釋,隻冷冷答:“你先招呼着,我上樓去”
白展就這樣看着自己姐姐架着一個比他都高一個頭的男人上了二樓。
“你先躺着,我去給你找大夫”白允一邊換衣服一邊說。
隻見男子趕忙将頭偏向一旁,白允這才反應過來自己的行為好像過于開放了,她咽了咽口水:“額,這不有屏風嗎?我都沒不好意思,你怎麼還害羞起來了?”
男子的頭歪得更遠了,白允立馬換好衣服從屏風裡出來:“我叫白允,你叫什麼?”
男子看着眼前的女子,嘴角輕抽了一下,想要回答卻有所顧慮的抿嘴。
白允見狀忙道:“這裡是我開的店,我若是要害你剛才便不會救你,你總不能連你救命恩人都不願意透露名字吧?”
男子聽完後,神情肉眼可見的松懈了下來,他緩緩說:“沈初辭”
“好聽”白允笑着靠近了些男子:“沈初辭,真好聽”
沈初辭沒有說話,白允站了起來往外走去:“就呆在這哪也别去,我去給你請大夫”
白允下樓後白展連忙迎上去:“姐,那人誰啊?”
“沒誰,别去找人家麻煩,去給我找個大夫來,切記不要聲張”
“哦”白展聳拉着腦袋走了出去。
今日的客人比昨日少了許多,但卻是正常的量,所以廚子們雖沒有昨天忙得不可開交,但也沒有多餘的時間留意更多,他們全然不知道白允帶回一個滿身污泥的男子。
白允去張羅着各桌的客人,詢問服務和飯菜口味是否滿意,聽取他們的建議,再為每一桌客人送上解渴解膩的酸梅湯。
白展将大夫帶到樓上,大夫簡單上藥包紮後就離開了,屋子裡隻剩下白展和沈初辭。
白展走到床邊,俯視着躺在床上的沈初辭:“我警告你!别對我家的錢打任何主意,要是讓我知道,我定将你拉到山頭喂狼”
沈初辭不想回答他的話,隻默默閉上了眼睛。
“你!”白展氣急敗壞,甩袖摔門而出。
沈初辭緩緩睜眼,聽着外面的吆喝聲看向窗外,不知不覺間竟落了雨。
“阿展,他怎麼樣了?”等到客人都走得差不多的時候,白允一邊洗手,一邊問不遠處剝蓮子的弟弟。
“我不知道”白展一副嫌棄的模樣。
“唉”白允搖頭,端起一碗抄手往樓上走去。
推門進去後隻見沈初辭穿着一身單薄的衣服坐在窗邊,白允見狀連忙放下抄手走過去:“怎麼穿這麼少坐在這?”
沈初辭回過頭來,但卻沒有做出任何回應。
白允也不管沈初辭理沒理,往旁邊的櫃子上拿了一件薄毯蓋在他身上:“别凍着了,好不容易救回來的”
沈初辭愣了一下,剛要說話時白允便将抄手推到他面前:“餓了吧”
他看着眼前這碗清湯抄手,心裡五味雜陳,隻輕輕答了一句“謝謝”。
“他們那樣打你,隻是因為想要搶錢嗎?”
沈初辭吃東西的動作頓了一下:“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