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當當……
門外響起敲門聲,沈初辭脫衣服的動作停下:“誰?”
“我”
沈初辭穿上衣服打開門:“五哥”
“嗯”
五皇子走進去,在沈初辭的房間走了一圈,又用手時不時的摸一下桌子和牆壁,最後露出十分嫌棄的表情:“你别告訴我你在這兒這麼長時間就是住這樣的地方?”
沈初辭微皺眉:“嗯”
“呲呲呲”五皇子搖頭,随後坐到椅子上:“我真的沒看出來在這裡有什麼樂趣”
沈初辭為五皇子倒了杯水:“我不認為快樂的事情需要用權利和金錢來衡量”
兩兄弟眼神對視了好久,他們之間的氣氛幾乎可以用劍拔弩張來形容。
“呵,呵,呵”五皇子拍手:“說得真好”
他看向沈初辭:“八弟,你已經不小了,你真的覺得權利和金錢沒作用嗎?這種話就當我們小時候一起開玩笑說說得了”
沈初辭握緊了些桌子,他擠出一抹笑:“可是很多事情不是自己覺得正确就好了嗎?為什麼要按照大衆東西想法做事?我知道自己喜歡和追求這樣的生活,這就夠了”
他語氣更加堅定:“事情不是做的人多了就代表全部都認可這個說法,我與五哥不同,我們想要的東西自然也就不同”
“那你為什麼要屈尊來做一個廚子?!”
五皇子十分氣憤:“你否定不了錢的作用,在皇宮你有數不盡的金錢,我知道你對權利不感興趣,可是你可以做一個閑散皇子,不必為錢擔憂,不必每日在這油煙之地”
沈初辭搖頭,真的可以無憂做一個閑散之人嗎?
不可能的。
“八弟!”五皇子将沈初辭拉了對着自己:“你不要被一時的現象迷惑了,我知道你在意父皇的看法,在意宮裡人對你的議論,可是這麼多年的感情,父皇怎麼可能忍心讓你在外吃苦?父皇早就不在意了,此次你與我将三王爺和鬧事蠻人押回去,父皇會同從前一樣接納你的,至于……”
“至于宮裡那些亂說話的人,我見一個殺一個!”
沈初辭搖頭,他好不容易才下定決心走出來,好不容易讓自己活得像一個正常人,他不願再重蹈覆轍。
五皇子無法理解他在皇宮的痛苦,無法體會自己的親生父親竟成為自己一直以來最敬重的“父皇”所忌憚的人物的心情,無法感同身受自己的出生一開始就是一顆棋子的崩潰感。
一面是自己的親生父親,一面是自己尊敬的“父皇”,一面是權利的利用,一面是無法再擁有的歸屬,沈初辭無法抉擇如何站隊。
他隻能讓自己置身事外,不參與任何權力之争,讓自己成為一顆無用的廢棄的棋子,讓下棋之人主動放棄他,漸漸淡化歸屬之地在内心的分量。
讓他自生自滅,最好不要連累任何人。
在沈初辭看來,這就是最好的結局。
“五哥,你不要再勸我了”
五皇子眼睛瞪大,對眼前之人無力又氣憤:“哼!”
随後五皇子摔門而出。
沈初辭軟榻的坐在床上,他眉眼清冷,若不是桌上有打翻的茶杯,單看沈初辭的樣子,好像什麼事都沒發生一樣。
可是隻有他自己清楚,此時他的内心早就翻天覆地,狂浪朝天了。
在栖曲鎮與五皇子相遇,是他前所未料的,本以為在這樣的邊境小鎮,可以和朝廷之人撇遠,卻還是命運弄人。
不能在栖曲鎮長久待下去的想法在沈初辭心裡愈演愈烈,換做是從前,沈初辭早就離開了。
他本就是一個敢于抛開一切重新上路之人。
可現在,遇到了栖曲鎮的人,遇到了三好小店的人,遇到了白允,沈初辭内心無限糾結,現在的他隻能走一步看一步,将未來交給未來。
.
又是好幾日沒見到景大人等人,再次見到衆人時已經是告别了。
五皇子是領頭之人,他面色冷漠,身邊的人拿着好幾個布袋,進門後遞給白允。
白允驚問:“大人們要退房了嗎?”
“嗯,明日走”
“哦”白允點頭,接過銀錢。
沈初辭剛好從裡面出來,見狀匆匆放下東西又進去,景大人輕輕咳嗽了一聲:“好了,我們就先上去了”
“嗯”
白允看着他們上樓進房間後,将目光收回,卻注意到廚房内的沈初辭獨自坐在一旁。
沈初辭坐了很長時間,像是在發呆又像是在沉思,白允沒有進去打斷他,兩人之間似乎隔着一道隐形的屏風。
閉店後,白家兩兄妹回去了,沈初辭收拾完一樓後準備上樓休息,卻在關門之際闖入一個女子。
女子帶着粉白的鬥篷,她進門後往外環顧一周就踏進台階來把門掩上。
沈初辭看着這一系列操作,不知這是何意,直到女子擡起頭。
“煙小姐?”
“嗯嗯”煙如羨鬥篷下是一雙亮閃閃的眼睛,她拿給沈初辭一個籃子,怯怯的道:“沈公子,你可否幫我将這個籃子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