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初辭回來那天白允剛到商店,她走到門口就見一個人坐在店裡吃飯,背影如此熟悉。
白允輕手輕腳的走過去,生怕是自己認錯了,直到坐着的人轉過頭,白允才猛的一驚:“你……”
她此刻說不出話來,沈初辭捂嘴輕笑:“怎麼了?”
“你,什麼時候來的?”
沈初辭聳了聳肩:“剛到”
然後吃一口糯米飯:“好想念這個味道,終于吃上了”
白允繞過沈初辭,坐到他面前,臉上的喜悅掩飾不住:“信上不是說得月底嗎?”
沈初辭故作驚訝:“啊?是嗎?我以為現在就是月底了”
……
白允無話可說。
沈初辭吃完最後一口,站起身十分耐心的整理了一下皺起來的衣服:“出去走走嗎?”
“好”
兩人從吵鬧的街上一直到景區,然而他們都默契的沒有走進去,而是去到旁邊的花海處。
現在正是各花争相開放的時節,淡淡的清香傳到兩人的身邊,白允深深吸了一口氣:“沈初辭,你們去虞都的時候,這兒還光秃秃的呢”
“是啊”沈初辭摘下一朵拿在手上:“過得真快,都結束了,迎來花開”
白允拿過沈初辭手裡的花,試探性問:“真的?都結束了嗎?”
“嗯”沈初辭朝着白允,兩人目光對視着,此時此刻,他們能感受到的隻剩下幾隻蝴蝶帶過的一股股輕柔的風。
沈初辭不知為何,他的手不受控制的牽過了白允。
白允先是微微一怔,接着放松了手上的力氣,她小小的手就這樣包裹在沈初辭的手心裡。
兩人不約而同的笑了。
“沈初辭,給我說說呗,無論是好的還是,不好的”
沈初辭牽着白允在小路上走着,斜陽落在他的臉上,白允側臉一看,仿佛回到了兩人剛認識的時候。
也是這樣的光線,也是這樣的角度,那是白允第一次對沈初辭心跳慢半拍。
不同的是,這一次他們走了好久,是牽着手的。
掌心的紋路在此刻交融,通過體溫彙成兩道紅線将兩人系在一起。
“我母親是皇帝的妃子,但我卻不是他們的孩子”沈初辭與白允坦白一切,白允認真的聽着。
聽着沈初辭在講到母親時語氣中的眷念,在講到皇上對他寄予厚望時話裡的驕傲,慢慢的他講到三王爺,語氣變得淩厲和冷漠。
“這并不是你的錯,每個孩子的出生都不是由他自己決定的,我們是獨立的個體,本就不該背負起上一輩的糾葛”
白允這樣安慰着沈初辭,但沈初辭此刻隻有坦然,他長長舒氣:“是啊,可是有些事情隻有完成了才能放下,如同執念”
白允心疼地看着沈初辭,他繼續道:“這次回虞都是因為我想通了,不能再被他影響和控制,想要和他徹底做一個了斷”
“嗯”白允摩挲着沈初辭的手背:“你很棒”
“他的罪行宮裡人盡皆知,但礙于身份一直沒有誰去揭穿,很多沒有被觸及到大利益的人都覺得忍忍就過去了,這樣的忍讓助長了他的傲氣,做事越來越沒有分寸,在皇帝的眼皮底下公然與宮裡人勾結,做出有損朝政的事情”
沈初辭在講出三王爺醜事的時候語氣很淡,好像隻是作為一個旁觀者在陳述一件無關緊要的事情那樣。
這裡面藏着的情緒,隻有白允才能讀出來。
“這些證據都不足以扳倒他”沈初辭目光如同劍鋒:“他做得最愚蠢的事情就是通敵!”
白允心裡雖然很震驚,卻沒有表現出來,而是繼續耐心的聽着沈初辭說:“這次我們回虞都聯合曾經被他打壓的世家大族,收集證據上告朝堂,将他一樁樁一件件令人惡心的事情揭露,即使他有通天的本領也逃脫不了”
“所以,他再也不會來打擾你了,對嗎?”白允其實最關心的是這個。
“對”沈初辭溫柔對白允道:“也傷害不到你了”
這時,白允心裡的石頭終于放下,她的眼淚也随着掉下來,沈初辭環抱住他,輕輕拍着她的肩膀:“好了,都好了”
白允一直在抽泣,也不知過了多久,她才從沈初辭的懷裡擡起頭來:“那你會回去嗎?”
既然沈初辭回虞都了,也與朝廷打了交道,那自然是與皇上的關系緩和了,這裡不是他的家,沈初辭是屬于宮裡的。
白允問出這一句話的時候,聲音都在發抖。
是期待回複還是害怕回複呢?
白允管不了了,她現在隻想聽到沈初辭的回答。
沈初辭也像是看穿了白允的心思,突然心裡一陣抽痛,他們之間錯過了好多。
明明兩人都有情,卻因為所謂的顧慮而隔開。
這一次,他不會再錯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