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幾人都沒有戴面紗,好像知道玉凝活不過今晚,不怕她秋後算賬。
玉凝倒在地上,渾身抽搐。
盡管她已經用了全力壓下疼痛,保持清醒,可卻慢慢地無能為力。
人的修為,難以和噬魂釘這種品級的神器相抗衡。
眼前開始漸漸模糊。
玉凝甩了甩頭,企圖看清眼前的一切。
可清晰了那麼一瞬,又模糊了雙眼。
這……就要死了嗎?
龍初瑩看着她這副痛苦的樣子,笑容漸漸在臉上放大。
多少年了,她看見這張臉就煩。
自己的能力也不差,可憑什麼玉凝能作為下任宗主來培養?
每當老宗主派人來叫玉凝,她也很想一起跟上去。
猶記得她來到滄歸仙宗的第一天,玉凝去老宗主那上課。
自己眼巴巴地跟上去,到了屋外,卻被老宗主攔住。
“此處除我二人之外,其餘人等不可靠近。”
老宗主雖然年紀較大,但該有的氣勢是一點不少。
“念在你初犯,且回去吧。”
龍初瑩被那股氣勢吓得不停流淚。
玉凝跑來拉着她的手:“不要哭啦,我很快就回來!”
怕她傷心,玉凝還偷偷在她耳邊說:“老宗主教我的東西,我等等再教給你呀。”
這才讓她沒那麼傷心。
原以為老宗主隻給玉凝上課是因為她的進度快,學得快。
她拼命地練習,相信自己很快就能趕上玉凝。
但不知為何,她總在快要和玉凝達成一緻時,又被她小小的超過。
她覺得,這麼一點差距,根本就不算什麼。
趁玉凝不在時,龍初瑩也找過老宗主,拜托她能像教玉凝一樣教自己。
可聽完自己說話的老宗主面不改色道:“不可能,宗主隻有玉凝一人。”
她恨,可她打不過老宗主。
不然滄歸仙宗的宗主之位,不會留半刻給玉凝。
有人說,老宗主是飛升了,去天上成神了。
也有人說,老宗主已入輪回,她的下一世還需繼續修煉。
龍初瑩詛咒過她,希望她灰飛煙滅。
可此時看着痛苦的玉凝,她又希望,老宗主飛升了。
這樣就能看到她引以為傲的徒弟,此刻正匍匐于自己的腳下。而那宗主之位,也早已被自己奪下。
身邊的人正要給予玉凝壹級痛擊,被龍初瑩攔下。
她道:“你求我。”
龍初瑩對玉凝說。
“你求我,我就救你。”
她不止想看到玉凝如野獸一般趴着,更想她求她。
這樣,她也能對當時說不可能的老宗主說:你瞧,你選錯了,我才是那個應該被當作下任宗主培養的人。
恍惚間,玉凝聽到龍初瑩說的話。
求她?
不可能。
她運力半息,從唇齒間溢出三個字:“不可能。”
龍初瑩氣極了。
怎麼就那麼愛說這三個字?
她上前,狠狠踩向玉凝如蔥根般白皙的手指。
這一下,加上了内力,足以把指骨踩得稀碎。
或許是噬魂釘的痛太徹骨,這麼一下,玉凝竟覺得也不過如此。
她緩緩笑了:“你……也就這點能耐嗎?”
龍初瑩不是一個容易生氣的人,但在老宗主和玉凝面前,她總是容易憤怒。
“你給我閉嘴!”
龍初瑩怒吼。
她指着玉凝,對身旁的人吩咐道:“快給我殺了她!就用噬魂釘!”
若被噬魂釘殺死,靈魂則會永遠徘徊于世間,做這無法有任何意識的孤魂野鬼。
她覺得,灰飛煙滅太便宜了玉凝。
就該讓她做這野鬼,看着她龍初瑩日漸強大,榮登修仙界的至尊寶位。
身邊的人皆為她的親信,受了命令後,紛紛取出噬魂釘。
噬魂釘發出凜冽的寒光,隻消看一眼,便會被那光所刺傷。
那幾人圍着玉凝,舉起噬魂釘。
“你們要殺她,得先問過我們吧?”
窗外先是出現一道聲音,又開始刮起大風。
大風把窗棂吹得框框響,連帶着窗簾和床幔也被吹得要逃離而去。
龍初瑩和親信們被這大風所挾裹的塵沙迷了眼睛,一時半會隻顧着遮掩。
待大風停下時,這幾人的外部,圍滿了靈獸。
不光是屋内,還有窗外,屋頂,乃至整條街道。
為首的一人護在玉凝身前:“此處已被我們設下結界,無人能進來,同樣,”他看着龍初瑩,“也無人能出去。”
那目光冷漠疏離,像在看一個将死之人。
玉凝往上看,卻隻看到他的背影。
氣息卻很熟悉。
小争小和與玉凝更相熟,他們一人一邊,扶起她。
小争看着玉凝因疼痛而煞白的臉,還有烏紫的手掌,心疼壞了。
“都怪我們來晚了……”
小和氣得臉色有些紅,他狠狠地瞪着龍初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