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山之巅,那場驚心動魄的戰鬥随着雪崩的降臨而陷入混亂。在一陣震耳欲聾的隆隆震動聲過後,原本堅實的山體仿佛被一隻無形的巨手撕開,一道幽深的裂隙在山間緩緩顯露出來。
無雙此時已從戰鬥的專注中回過神來,他看着眼前混亂的場景,心中隻有一個念頭:救人。
他毫不猶豫地施展神遊之術,竭盡全力去救助北離的人。他身形如電,在紛飛的雪幕中穿梭,将那些驚慌失措的北離弟子一個個帶到一塊巨大的岩石後面。這塊巨石猶如一座堅固的堡壘,為衆人提供了暫時的庇護。
混亂的局勢并未就此平息,肆虐的暴風裹挾着洶湧的雪流,如同一隻兇猛的巨獸,無情地将許多南訣的人推向那道恐怖的裂隙。那些人在風雪中掙紮、呼喊,卻終究難以抵擋這強大的天地之力,一個接一個地墜落下去,消失在裂隙之中。
無雙剛将目光投向南訣的人 ,準備将他們也帶回來,隻見華錦正艱難無措地摔倒在雪地裡,她單薄的身影在狂風大雪中脆弱無比。狂風呼嘯着,仿佛要将她整個人連根拔起,她被吹得東倒西歪,幾乎站不住腳。
無雙的心猛地一緊,就在這時,一股洶湧的雪浪朝着華錦席卷而去。華錦躲避不及,被雪浪狠狠沖倒在地。她在雪地上拼命掙紮,試圖爬起來,卻無濟于事。
眼看她就要被那無情的暴風推落到裂隙之中,生死一線之際,錄七淼疾奔過去。
錄七淼靠得近,他極快地到了華錦身邊,在極限的距離伸手死死拉住了華錦的裙擺。然而,那裙擺終究承受不住兩人的重量以及風雪的拉扯,隻聽 “咔嚓” 一聲,裙擺撕裂開來。華錦也落了那道山間裂隙之中。
錄七淼沒有絲毫猶豫,他直接随着華錦縱身跳了下去,消失在了那裂隙之中。
無雙看到這一幕,毫不猶豫地朝着華錦的方向沖了過去,飛劍如一道流光随行,直接一躍而下。
當無雙躍入山間裂隙的瞬間,隻覺眼前一黑,四周盡是濃稠得化不開的黑暗。
他的心猛地一震,心神的波動使得原本穩定的飛劍也變得不穩起來,東歪西晃。他分不清是周邊黑暗過甚,還是自己在瞬間失明了,仿佛陷入夢境泥淖之中,分不清虛幻真實。
一瞬間,無雙的意識仿佛穿越了時空,回到了一個山洞之中,微弱的篝火在洞壁上跳動着,昏黃的火光映照着兩個手掌交握的人影,他感受到體内有細針在遊動,那種痛苦如同千萬隻螞蟻在啃噬他的經脈,讓他幾乎難以忍受,他緊緊咬着牙關,試圖憑借着頑強的意志擺脫這痛苦的折磨。
然而,還沒等他從這痛苦中緩過神來,下一瞬間,他又置身于一個血色的月夜,經脈碎裂之痛如潮水般襲來,伴随着失血過多帶來的寒冷,那種寒冷仿佛要将他的靈魂都凍結。他的身體不受控制地顫抖着,每一寸肌膚都在訴說着痛苦與絕望。他低下頭,看見大明朱雀的烈焰跳躍在他的指尖。
無雙覺得自己在落下山間裂隙的過程中,經曆了漫長的瞬間。他的腦海中閃過無數的感受,但畫面卻始終模糊不清,感覺自己在幻覺和現實之中來回掙紮,仿佛陷入了一個無法掙脫的泥潭。
不知過了多久,無雙猛地清醒過來。
四周依舊很黑,伸手不見五指。隻有一顆珠子散發出微弱的藍色冷光,在黑暗中被人握着移動,如同夜空中最微弱的星辰。
借着這微弱的光芒和私語聲,無雙逐漸意識回籠,此前那些落入罅隙的人都在附近,他們似乎都沒怎麼受傷,正圍在一起,不停地議論着當下的處境。
“這到底是什麼地方啊?我們怎麼出去?” 一個聲音帶着哭腔說道。
“是啊,這四周都是黑的,也不知道有沒有出路。” 另一個聲音附和道。
衆人的聲音中充滿了恐懼和迷茫,在這黑暗的山隙中回蕩。
錄七淼此時也在人群之中,手中用力将挂在胸口的一顆夜明珠取下。這夜明珠散發着柔和的光芒,照亮了周圍一小片區域。
他見衆人情緒慌亂,他将夜明珠捏碎,變成了一手的碎片,被他随意扔了出去,有些散落在地上,“每人拿一個,好互相确定位置。” 他的聲音沉穩而冷靜,在這混亂的局面中,給衆人帶來了一絲安心。
衆人紛紛撿起珠子碎片,在微弱的光芒下,他們發現掉下來的絕大部分是南訣的人。
其中一個人摸索着周圍的環境,突然喊道:“這是山壁的石塊,這兒好像是山縫隙裡面。” 他的聲音在山洞中回蕩,讓衆人心中燃起了一絲确定性。
錄七淼握住華錦的手臂,将她拉了起來,看着她有些狼狽的模樣,心中滿是關切。他輕聲問道:“小錦,你怎麼突然跑過來了?”
華錦擡起頭,看着錄七淼,她微微歎了口氣,說道:“前幾日天快黑了,我聽見有人偷偷摸摸在說碑林那邊都準備了。又聽說你們今日改作在碑林比試,就覺得事情不對勁,想着來看看,沒想到遇到了雪崩。”
華錦沒有說出口的是,她之前看到蕭瑟和段九翊正在宴飲,發現銀梨自己一個人出來,所以就想跟過去問問她為什麼改換身份,沒想到碰巧聽到她在聽手下彙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