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萊……阿萊……”
從那個疤臉男人的家裡出來後,阮玉機正想着該怎麼開展抓捕工作。
據疤臉男人所說,她雖然不是光明教徒,但是因為身後跟着的靈身上有着強烈的光明氣息,所以這些光明教區的居民并不會反抗她的抓捕,如果有人質疑的話——
“戴着這枚光明徽章,它能讓你短暫地與身後的靈展開交流,但徽章的力量有限,最好的辦法還是找出在街區散播邪惡思想的背叛者,如果能找出那件傳播污染的邪惡物就更好了。”疤臉男人将那枚徽章戴在了她的胸前,而她的眼前,确實出現了解慎半透明的形體,他正靜靜看着她。
但還沒有開始在街區巡視,輕微的呼喊聲将阮玉機的注意力吸引。
她謹慎地握緊了手中的弧刃,腳下的靴子無聲繞過拐角,在即将和來者碰面的刹那,弧刃閃起了幽藍的光芒!
“阿萊……阿萊……”
來者根本沒有在意那小小的弧刃,張開它那可怖的六根黃綠色觸手,揮舞着将阮玉機整個包裹,口腔裡帶着奇怪的氣息!
解慎瞳孔微顫,下意識後退了兩步。
“咳咳、我……”阮玉機還以為自己要在一個照面間被一隻怪物窒息而死。
但片刻後,怪物松開了她,而她的懷裡,則被塞滿了黑褐色的怪獸屍體。
那是一種渾身長滿了毛刺、但露出的皮肉卻異常粉嫩的紅眼毛球獸,一隻大約半人高,身上有一道一次性慣穿的緻命傷,鮮血被洗淨,而冰涼的屍體被送到她懷裡。
阮玉機險些一個激靈全給扔出去,但她用自制力強忍住了這個沒有腦子的做法,顫着聲音問道:“這……這是什麼……”
“阿萊……阿萊……”長着菊花狀鋸齒的怪物身下六道觸手齊齊揮舞,似乎向她比劃着什麼,而它也确實發出了某種古怪的聲音。
“那是阿特獸的屍體,還新鮮着,帶回教堂後可以做出至少三罐子阿特肉幹,教堂裡的年輕騎士們很喜歡這種肉幹。”
解慎在一旁補充着,視線若有所思地看向這隻格外眼熟的怪物。
“那和我有什麼關系?”阮玉機神情木然地抱着一團哪怕被洗淨、依舊帶着古怪酸臭味的怪物屍體,整個人快要崩潰。
“你身上,有濃郁的光明氣息,阿萊沒有眼睛,它把你當成了光明聖女。”解慎解釋着,微微皺了皺眉頭,“可能……是我站在你身後的原因,它把我當成了光明聖女?”
他是因為聖女的力量才得以來到這場回憶裡,如果要說是什麼原因導緻他如今的半透明狀态,也隻能是聖女本人。
阿萊認出了他身上的聖女氣息,所以才熱情地撲上來,阮玉機是受了無妄之災。
“阿萊……阿萊?”
阿萊的觸手疑惑地揮舞了兩下,感覺聖女殿下并沒有以前高興,從前她每次收到阿特獸的肉,都會狠狠誇祂的!
“說點什麼!”解慎催促了一句,“不管說什麼!聖女以前一定經常和它說話,你太鎮定了,引起了它的疑惑與不安。”
阮玉機也不想在這古怪的回憶裡和怪物阿萊對上,連忙回了兩句:“謝謝你!”
“阿萊……阿萊!”
阿萊這才高興起來,擡起觸手抱着阮玉機又轉了兩個圈,這才輕輕地把她放下來,用觸手推了推她懷裡的阿特獸肉。
“我、我今天還有工作,暫時不回教堂。”這句話阮玉機不用解慎翻譯也聽懂了,她試着對阿萊解釋她接下來的行程。
“阿萊……阿萊……”
阿萊不知是聽懂了還是沒聽懂,總之它繞着阮玉機走了一圈,長着鋸齒的大嘴對着阮玉機嗅了好一會兒,這才挪動着觸手,一點點往街道深處而去。
——光明教區的居民并不歡迎阿萊,所以阿萊平時除了幫居民殺阿特獸以外,總是縮在街區的草叢裡、或是廢棄的房屋之中,盡量不讓自己出現在大家的視野裡。
阮玉機目送它離去,抱着一堆阿特獸屍體欲哭無淚:“現在怎麼辦?這些毛球獸真的有點吓人,我把它交給垃圾機器人?”
解慎也有點發愁,但他總覺得把阿萊特意送給聖女的禮物扔進垃圾桶不是個好辦法,想來想去,他打定主意道:“分給巡街的騎士吧,他們不是喜歡這種東西嗎?”
雖然他們還沒有碰上面,但這片街區是有光明騎士巡邏的,他們也要抓捕背叛者,到時候把這棘手的東西扔給他們好了。
解慎的想法非常合理,但他沒想到的是,在他和阮玉機與光明騎士們碰面之前,這場還未開始的巡街,便早早地結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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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快去請雨神的信徒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