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萊一如既往地粘着聖女,可它殺了一整個關押區的人。
阮玉機終于回過神來,她看着眼前執着地向她遞出一束花的怪物,兩隻手逐漸握緊,幽藍弧刃于無聲中現形。
“所有人小心,它至少有驅魔人等級,高級徽章以下的騎士不要靠近!”
沒有留下絲毫情面,阮玉機拿出了最高等級的警戒狀态,眼神淩厲無比,任由那被雨打濕的花束落在污水中。
阿萊似乎察覺到了什麼,它那巨大的菊花狀口器張合片刻,發出似呻吟、似焦躁的聲音,但這隻讓所有人更加恐懼。
解慎聽着它委屈與不解的詢問,思索片刻,沒有将其翻譯出來,隻是對阮玉機道:“阿萊身上有濃郁的邪惡氣息,它能闖進教堂,絕不是意外,一定有人在背後策劃着這一切,盡量活捉它。”
阮玉機點頭,将他的意思傳遞給騎士團隊,而後毫不猶豫,率先上前!
“阿萊!”
阿萊驚慌失措地抱住菊花狀的“腦袋”,觸手挨上了重重一刀,綠色的汁液從“傷口”中流出來,散發出草木清香。
屏氣凝神的騎士們也不容示弱,很快接上了阮玉機的節奏,長劍将阿萊緊緊包圍,其中擅長近身戰的騎士猛地出擊,銀劍在阿萊的一根觸手上刺出狹長傷口!
“阿……萊——”
阿萊憤怒地轉過頭去,它沒有視覺,依靠着嗅覺鎖定了那個長劍上沾有它汁液的騎士,觸手重重地拍擊過去!
就在這時,身後的阮玉機找準機會,幽藍弧刃再度在空中閃現,阿萊察覺到了危險,收回了觸手,選擇護住了“腦袋”。
“那個菊花狀口器是它的弱點!”
一名騎士發覺了阿萊的動作,高聲提醒,抖了抖長劍上的雨水,踩在同伴的盾牌和肩膀上,執起長劍重重劈下去!
阿萊試圖避開,可它身軀太過龐大,稍微後退便迎上了早就等候在此的數柄銀劍,軀幹、觸手都被長劍刺穿!
“阿萊!”阿萊憤怒地呼喊,身上的藤蔓一瞬間堅硬無比,大量鋒利的葉片激射而出,隔着重重雨幕向衆人刮來!
眼看騎士們就要被鋒利的樹葉刺中,雨及時出手,眸中出現一片璀璨的金光,地面頓時掀起一陣狂風,将樹葉吹走。
向陽躲在樹後,此時不由得雙眼放光:“哇!我就知道,之前的秘法也是你施展的對不對?你和這裡的雨神有關系?”
雨沒有說話,隻是緊了緊右手腕上略微有些松開的繃帶,明亮的銀光從縫隙中流瀉而出,在大雨中也異常清晰。
然而,這一幕似乎隻有解慎看得到。
他瞥了雨一眼,沒有對此發表任何看法,隻回過神繼續提醒阮玉機:“等到最後階段你來出手,我怕他們會收不住手。”
阮玉機答應了,她感覺得到,阿萊其實一直對她手下留情,一次都沒有對她出手過。
可無論如何,它身上的血做不了假。
阿萊聽不懂人話,隻能粗淺地理解他們的意思,所以從一開始,阮玉機就放棄了交涉,打算先将它抓回去再審,解慎和她不謀而合,也沒有替她翻譯阿萊的意思。
——阿萊一定被人利用了。
解慎和她都深知這一點。
但對方究竟是被什麼人利用,又是用什麼方法利用,他們一無所知。
所以最好的辦法,就是盡快制住阿萊,防止它被人二次利用。
與此同時,這也是一次絕佳的機會。
入夢以來,除了熄滅教堂大火的那場大雨、聖女神像上燃起的大火以及雨撐起的黑色鬥篷之外,這是他們第四次見到秘法。
與前三次不同的是,這次的秘法既不屬于祭祀也不是疑似神迹,而是明确的私人手法,用來操縱、哄騙阿萊殺人,極有可能是一個可以學習的秘法!
阮玉機和解慎現在都有了新的目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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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解慎與阮玉機等人與阿萊戰鬥的時候,光明教堂教堂前,舉着火把、披着白色鬥篷的遊行隊伍還未散去。
斯文男人捧着牌位,被狂風暴雨吹得形容狼狽,他擡手擦了把臉上的雨水,微微側首靠近身邊的盲眼女孩:“看清教堂裡的遺物位置了嗎?”
女孩微微擡起頭,灰白的眼眸看不出絲毫光亮,但卻是肯定地點了點頭:“看清楚了,一樓兩個低級遺物、二樓一個、三樓有一個中級遺物,還有一個隐藏的暗室,裡面的情況我看不清,但能阻擋我的【月靈瞳】,裡面存放的至少是高級遺物。”
斯文男人滿意地勾了勾唇,瞥了眼群情激奮的衆人,忽而拔高了聲音:“既然教堂不肯放人,那我們就自己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