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煙自然不是載着解慎去找什麼J大人的。
解慎來風女街,隻是為了赴撲克牌組織的約,也就是約定好的133号。
“133号?那是Q大人的地盤,Q大人喜歡獨處,那地方很少有人能進去的,你走了大運,他同樣是三位花牌中脾氣最好的。”
風煙騎着她的小電驢一路狂奔,中途拐過了三四道彎,從四周景色看起來,位置是越來越偏僻了,但也更僻靜了。
不過,有一點出乎解慎意外的是,這裡竟然十分幹淨,也沒有機場附近的喧嘩,偶爾有行人路過,穿的也是普通的T恤或者連帽衫,看環境竟和蓬萊洲差不多。
要知道,這可是恐怖組織的地盤。
風煙看出了他的疑惑,小聲解釋說:“撲克牌的老大,就是那張紅色小醜,是一個癖好很奇怪的人,很讨厭熱鬧與喧嚣,祂不喜歡街道上鬧哄哄的,也不許人們穿花裡胡哨的衣服,所以風女街不同于多道市其他地方,反而井井有條的。”
解慎的視線掃過行人們臉上憂心忡忡的表情和街道上的最新款垃圾機器人,對這位小醜牌老大有了個大概印象。
133号在風女街靠中心的位置,遠離邊緣的争吵與繁華,拐進去是一座被花園環繞着的歐式别墅,外立面嵌着暗紅和雅灰相間的瓷磚,花園裡有喝茶的遮陽棚和巨大的泳池,以及一座雪白的烏列爾雕像。
風煙将他送到花園門口就不敢再進去了,對解慎飛了一吻道:“記住我今天的順風車,小帥哥,以後我們還會再相見的。”
解慎挑了挑眉:“順風車?”
風煙騎着電動車溜得飛快,隻聽得見風中隐約傳來的哈哈大笑:“那個老畢才不會給我什麼面子,我是借了你的光才得以進來風女街,祝你好運,小帥哥!”
這一點倒是解慎确實沒想到的,他還真以為女孩和守路人老畢有什麼交情,沒想到他倆的交情就是他。
解慎無奈搖搖頭,提醒自己日後搭車要謹慎,至少不能被人賣了還替人家數錢。随即,他的目光落在了眼前的銅質門牌上。
風女街,133号,Q。
很簡單的三行字,但不知為何,解慎對它很是在意,不自覺盯着上面的一橫一豎、一撇一捺看了許久,逐漸入神。
黃銅色的牌面上,黑色的字漸漸蜿蜒出細細的線條出來,纏繞扭曲,一點點将黃銅門牌覆蓋,如同蜘蛛的網一樣,最後整個門牌黑得像一塊不透光的鐵,漩渦一樣地幽深,一點點将人心囚.禁吞食……
“嗡嗡”、“嗡嗡”——
強烈的震動突然夾克口袋裡傳出來,解慎那本已經被漩渦覆蓋大半的眼眸頓時恢複成正常的模樣,瞳孔深處還殘留着震驚。
“喂?”解慎從側兜裡摸出手機,後退了一步,從碎瓷台階上下來,不再看那張詭異的黃銅門牌,卻也沒有進入花園。
“解慎?你剛剛在幹什麼?我都給你打三遍了你才接?”向陽困惑地說,随即興奮道:“馬上洲立節了,班上組織旅遊你不是不去嗎?我就想咱們幾個可以小聚一下,畢竟十天都不能見面了,加深一下感情,也有利于之後在夢境世界裡的默契不是嗎?我已經問過我女神了,她說你去她就去!”
解慎看了一眼安靜而又莫名透出一絲幽秘氣息的花園,視線落在那張無人的藤制躺椅上,回答道:“可以,你和阮玉機一起約個時間——”
“太好了!”向陽頓時對着手機千恩萬謝,說了一籮筐漂亮話之後,剛想挂電話,卻被解慎制止,“等等,你周末忙嗎?”
陽光正烈。向陽回頭看了眼泳池裡互相飙水槍的好友們,悄悄從泳池另一側上岸,清了清嗓子道:“其實還挺忙的~~”
“不忙就好。每隔兩個小時給我打三個電話,每一次都打到無人接聽為止;如果中途有哪一次被提前挂斷,就不用再打。現在距離太陽落山還有六個小時,我能不能從龍潭虎穴裡出來,就看你這九個電話了。”
向陽:“???可是我真的很忙!”
他剛想再掙紮一下,那邊卻已經挂斷了電話。向陽看了眼泳池裡根本沒注意到他離開的損友們,郁悶地歎了口氣,走到了陰涼處坐下來,老老實實給自己定了九個鬧鐘。
——其實三個就夠了,但他怕自己定力不佳,中途跑去玩去了,錯過鬧鐘,害得解慎在大本洲出事就完蛋了。
解慎的安危對他來說還是很重要的,畢竟他自己可沒那個膽子在夢境裡扮演偉大之主,更沒法承擔無人扮演偉大之主的後果。
另一邊,風女街133号,解慎和向陽交代完事情後,又看了一遍眼前靜谧無人的花園别墅,擡手按響了一旁的門鈴。
“誰啊?”蒼老的聲音慢悠悠響起。
解慎剛準備回答,門鈴裡傳來了另一個年輕許多的聲音,帶着一絲柔和的優雅:“應該是小什的朋友,讓他進來吧。”
小十?是他理解的那個十嗎?撲克牌牌面為十的高層成員?和他電話聯系的那個人?還是那個人的上司?敢在十前面加個小字……說話的人是這座别墅的主人——牌面Q嗎?聯系他的人為什麼讓他來Q這裡?
解慎腦海中一瞬間轉過數道念頭,但面上卻是什麼都看不出來,順着自動打開的鐵藝欄杆,踏上了花園中的鵝卵石小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