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靜怡挂了電話。
秘書從秦述手中接過電話,“秦總,祝您生日快樂。”
秦述把視線落到手邊的結婚照相框上。
“你聽到了麼,她說我是‘家屬’。”
**
當晚11點,台靜怡從外面浪回家。
别墅裡漆黑一片,她剛準備開燈,就見沙發那頭影影綽綽地有個人影。
見她朝那邊看,人影起身。
“你回來了。”
與之一同響起的,是一盞落地水波紋燈“啪嗒”打開的聲音。
秦述朝台靜怡走來。
“又想跟我談談?”台靜怡幾乎形成應激反應,警惕地盯着秦述。
秦述牽起她的手走到廚房,“我做了一大桌菜。你餓麼,餓了我來端菜盛飯。”
台靜怡想把手縮回,不料被他反握得更緊。
“不餓。”她說,“在外面吃過了。”食欲和性.欲都是。
“那就好。”秦述将她輕輕摁在沙發裡,頂着她疑惑的目光,慢慢岔開雙腿,虛虛地跨坐在她腿上。
水波紋燈光漾漾,一層暗黃的浮光把秦述的穿着照亮。他慢條斯理地脫掉上衣,動作流暢優雅。
台靜怡這才看清他的穿搭——
一套平庸的家居服底下,是一件胸膛外露的修身黑長裙。亮閃閃的長鍊從他脖前穿過,繞過胸肌和腰胯,最終盤踞在小腹,微微勒着肉,有種充滿母性光輝的性感。
台靜怡眼前一亮,剛想湊腦袋埋.胸,就被秦述扣住。
“我來。”
他把乳.貼撕下,才剛撕了一面,台靜怡就把嘴就熟練甩上。
味道悶悶的罐罐奶,絲滑地流進胃裡。
等等……奶?
台靜怡蓦地睜眼,看見胸肌溝壑間,正有一股奶飛流直下。
奶!該怎樣定義奶!奶就是無論你把它叫作什麼,它都是那樣芳香!
太好了!真的是奶!戀母的小孩有救了!
台靜怡虔誠地閉上眼,感謝這世上還存有能造出流水線般的奶的藥。
噢天呐,此男的名品奶簡直好吃到旁邊死了人都不知道的程度。
她一手拽着他的腰鍊,另一隻手準備揭另一面乳.貼。
“等等。”秦述拍掉台靜怡作亂的手,“我來。”
接着她看到另一顆草莓紅小糖豆上綴了個銀色釘。銀色釘呈一條直線狀穿過,愈發烘托出小糖豆不得恩寵的閨怨之情。
傷害男人的事她做不到,但如果男人選擇通過自我傷害的方式去讨好她,那她還有什麼好說的,啃就是!
隻是今晚的秦述撩又撩得很,做正事又不肯。他把身往後一閃,沒讓她如願。
“我來,你享受就好。”
他打開星空燈,屋頂登時出現一片流轉的璀璨夜空,看久了有些暈眩。暈暈乎乎間,一連串的輕吻慢慢降落。
“不生我的氣了,好不好。”
他捧起她的臉,哄孩子一樣的輕柔語氣。
她點了點腦袋,他立即獻上一個吻,吻在她的側臉,像她媽媽曾對她做過的那樣。
“不再分房睡了,好不好。”
他捧起自己的胸肌,眼神虛飄飄的,微醺一樣。
她點了點腦袋,他立即獻上一股奶,輕拍着她的後背哺育,像她媽媽曾對她做過的那樣。
“過去的都不再計較,以後也都随你。隻是,不要再忽視我、遠離我,好不好。”
他胳膊一攬,倆人一同栽倒在沙發裡。
她的鼻腔裡蓦地充滿他的氣息。好聞的洗衣液味、幹燥的陽光味、醇厚的奶味,像她媽媽曾給她聞過的那樣。
台靜怡把他的鍊子拽得歪扭,依賴地投進他溫暖的懷抱。
“好,都好。”
他把聲音放輕,輕到遙不可及。呼吸聲也輕得如同進入一場可遇不可求的夢境。
“那不離婚,好不好。”
他把嘴唇停在她的鎖骨,像母親在祈求孩子早點回家那樣,“好不好。”
那樣的穿搭,那樣的身體,那樣的氣質。那樣像媽媽的舅舅,她差點就被攻陷,應聲說好。
然而她搖了搖頭,“不好。”
她拿來他的話術,輕聲問:“明天就辦離婚宴,好不好?”
她的聲音同樣輕到遙不可及。如果不是俯下身細聽,根本聽不清她在說什麼。
她說:“舅舅……媽媽……離婚,好不好?”
被他哺育過的孩子在問他好不好。
他一瞬間就流出眼淚,一瞬間就哽咽着說“好”。
然後她立馬換回從前的冷酷态度,摁住他的腦袋,沒了繼續做戲的興緻。
“好狗。”她說,“給主人舔。”
她的笑容蕩漾着,像水面的漣漪輕輕掠過。
他以為自己已經觸及她的真心,然而等從水面踏過才發覺,原來他僅僅是在用牙齒觸碰她的器官,她漠然潇灑的器官。
**
夜裡小雨澌澌。
台靜怡側身躺在床上,說天一亮就要出差。離婚宴那些雜七雜八的瑣碎事,他一人去操持就行。
“幾點的車?”秦述翻身,盯着她的後背。
“7點。”她迷糊回,“先睡了。”
7點的車,那得提前把鬧鐘定到5點半,留出一個半小時,可以稍微賴下床,之後洗漱吃早餐趕路。
要去哪個城市出差,國内還是國外?那個城市的天氣怎麼樣,用不用學幾句實用的方言?到那裡迷路的話,可以用“上下左右”代替“東西南北”跟當地人問路嗎?
一想到這些,秦述睡意全無。他起身穿衣,走到衣帽間,把行李箱攤在桌上,給她收拾衣服。
半夜台靜怡醒了一次,意識還沒完全回來,嘴就噘着到處找媽。尋着昏暗的光亮摸索到地方後,她斜靠在衣帽間門前,沒出聲,默默打量。
秦述感知到她的存在,也沒說什麼,自顧自地收拾。
衛生紙衛生棉條,齊整地裝在便攜袋裡。換洗内衣褲與便攜一次性内衣褲,這個來一條,那個也來一條。襪子先一雙雙地展開看,确信沒線頭沒起毛也沒破洞後,再一雙雙地疊好。洗漱用品、化妝用品、便攜醫藥用品必不可少。眼罩耳塞,發圈耳機,再小的東西,隻要能用上,都要好好裝進去。
還有一塊翻蓋懷表,其實沒有多大用處,但翻蓋後就能看到他們的結婚照。
秦述把懷表擡起,猶豫着。
“裝裡面吧。”
台靜怡忽然走到秦述身邊,戳了戳他的腰。
她打開手機裡的天氣,“未來一周,昆明風和日麗,天晴無雨,氣溫均在19°-22°之間。”
“那就好。”秦述把行李箱合上,“回去早點睡,到點我叫你。”
他感到自己臉頰異常發燙。擡手揾了揾臉,指腹上面躺有幾滴眼淚。他看向鏡子,鏡裡的自己眼眶發紅,兩腮滾燙,竟然已經淚流滿面。
那副憔悴模樣給他看了,簡直使他不敢相信,那個注定要被抛棄的怨夫竟然是他自己。
他把淚抹掉。哭什麼哭,福氣就是這樣哭走的。
稍稍平複過心情,他撥通一個電話。
“下周你到上海來。在她這裡,我和邢铎都已經暫時沒了新鮮感。雖然你跟她同歲,但畢竟也是看着她長大的小叔叔。讓自家人來取悅她,總比眼睜睜看着外人上位要好。”
秦述掉過臉,臉側的陰影往下挫了層。
“我們的确離婚了,沒有複合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