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楚生連個眼神都沒分給他,放下袖子回辦公室,在路垚看不見的地方偷偷地攥了攥手,咬着後槽牙才沒顯出異常。
其實,他的病根本就沒好,他聽到了門外的動靜故意去碰小六的,就是想讓他看見那一幕,想讓看見他不是隻能碰他一個人,他不是那個獨一無二的!
剛才路垚眼裡那一閃而過的難過,他不是沒有看見,可是為什麼心裡會這麼難受呢?
明明如願讓他難過了,可為什麼一點都不開心呢?
“六哥,你怎麼來了?”
“是幫裡有點事情,我來找四哥,四哥,那我先走了。”
“行,路上慢點兒。”
六子剛走幾步就被人叫住了,是路垚。
路垚其實心裡一直有個疑問,喬喬是怎麼突然成了白老爺子的義子的?當年他為什麼就突然離開了呢?
這個問題還真把六子問住了,他撓撓後腦勺如實說道:“我也不太清楚,四哥是被老爺子帶回來的,帶回來的時候全身都是傷,胳膊也骨折了,傷的不輕,在老宅修養好長時間,再之後老爺子就突然宣布要收四哥為義子,後來我們就跟着都叫四哥了。”
“一身傷?怎麼會是一身傷?在哪兒遇見他的?”聽到喬楚生渾身是傷路垚吓了一跳抓住他的胳膊急聲問道。
“是在碼頭遇見的,當時我也在,但是為什麼傷的我還真不知道,四哥醒來也不說,具體的我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隻知道四哥傷好之後拜老爺子為父,入青龍幫,這些年為老爺子忙前忙後的,我們幾個弟兄都知道四哥忠心,重情義,拼了命的報答老爺子的恩情,我們家老爺子都跟他說好幾次了讓他别那麼見外,可四哥就是不聽,鞍前馬後的還情,就為了報答他當年的救命之恩。”
路垚聽後臉色非常難看,喬喬怎麼會渾身是傷呢,又怎麼會出現在上海的碼頭?
“那他小臂上的兩個煙頭呢?也是那個時候弄的嗎?”
剛才喬喬露出小臂,他眼尖的看見上面有兩個煙頭燙過的痕迹,可他清楚地記得當年他沒有啊。
“好像是,反正當年四哥傷得挺重的,差點沒救過來,醒來之後一直不說話,死氣沉沉的,至于到底發生了什麼我想除了他自己沒人知道,要不路先生你問問四哥?”
其實六子沒有說的是,雖然短短幾個月,可他們私底下都偷偷猜測四哥以前是不是認識路先生,畢竟他的行為太怪了。
要知道從前四哥都是喜怒于無形的,身在江湖不可能将情緒挂在臉上,哪怕對方跟你有過節也得僞裝起來,面和心不和,不能落下把柄,倒是第一次見四哥将厭惡和不開心明晃晃的寫在臉上!
由此可見,四哥一定和路先生認識!
至于六子後面說了什麼,路垚一個字沒聽見,他的思緒還停留在“渾身是傷”這四個字上,看來得找時間好好問問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