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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6章 【all潔】神魔二象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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研究員目瞪口呆,劃屏幕的手一抖。

「實驗體」胳膊上的血壓計更進一步收緊,睡夢中的糸師凜眉毛死死糾結在一起。

啵。

“照目前的狀态下去,我又要輸了!!潔的成長速度,遠在我之上!?我想不出緻勝的方法……我的複仇之心即将被扼殺……!!我的執念,即将被摧毀!?我即将,輸得頭破血流……啊啊,潔……就是這個,潔的這種重壓,正是我想要的!!”

啵。

“潔那個大混蛋……!!讓我痛不欲生的可怕存在!!無比有力、無比準确地,在我的世界中攔住我去路的,絕對霸道的強者——”

啵。

“要湧出來了!!跟你同歸于盡!!一種從未體驗過的,充滿破壞力的想象——我的欲望!!這份激情!!這一切的宣洩對象——”

啵。

“情況簡直糟糕透頂。我本想打垮潔,行動卻反被他利用發動反擊……可惡!!快想想别的破壞方法!!想想在此刻這個戰場的不合理下,有什麼方法能讓我更舒服地……打垮潔!!”

啵。

“這種感覺怎麼回事……”

這種情況到底怎麼回事!?

作為誘發10号「實驗體」心理疾病的罪魁禍首,「潔」卻僅僅隻出現在「實驗體」宣洩情緒的自說自話裡,直到現在狹隘的夢仍然原地踏步,難道就沒有更直觀能代表「潔」所作所為的意象嗎。

「實驗體」害怕「那個存在」到了,連客觀地好好正視祂也做不到,确實是叛逆期青少年特有的逃避行為。

研究員抖着手,重新調整血壓計綁帶。

“啊啊,爽到爆。找到,新玩具了……”泥巴地裡冒出尖細如蚊讷的響動,尾音像被人為掐滅,隔着餐巾紙搓斷金魚的頭。

啵。

泥濘裡炸出的泡,其中一滴污穢濺到純白雕像的槍管,留下一個突兀的黑點。

意象,啟示……就是這個!!研究員恍然大悟,推着眼鏡快步湊到屏幕前,仔細端詳畫面中唯一的「主角」。

他早該想到的,在一池子髒東西圍攻下,依舊聳立在噩夢中央,不能撼動的偉岸雕像。

那就是,「潔」。

研究員默念着不可名狀怪物的指代稱号,馬上他發現自己不小心說出了聲。有前車之鑒,他這次甚至做好了一擡頭,就會與顯像之眼對視的準備。

雕像紋絲未動。

“沒有誰的人生是為了你而存在的。”冷冰冰的機械音播報。

研究員臉色鐵青,慢慢後背松懈下來,又感到自己簡直大驚小怪。

屏幕上,雕像一如既往堅毅挺拔,自成一方天地,仿佛世間不存在任何事物有能力侵蝕、動搖祂分毫。

或許祂将繼續于受害者的噩夢中存在萬萬年,成為一個時代難以磨滅的印記,成全「英雄」的宿命,作為千千萬萬人仰望的豐碑,與純白空間同壽。圍繞祂掀起醜陋的屠殺,再建新文明,重振往日榮光。成功在祂表面留下污點的穢物多如牛毛,但站在研究員局外人的立場,那隻是周期性的循環。不存在的規則、理想、颠覆和黃金歲月,憤怒與其他反應變得無關緊要,圍繞祂的故事永遠處在俯仰之間。

哪怕泥水,甚至時間。

不必說「實驗體」本身。

非常抱歉的是,研究員對如此根源性恐懼的創傷愛莫能助。痛惜。而現在,他想自己能夠切身體悟,這位長着奇特下睫毛的年輕10号選手,是個不折不扣的恐怖片愛好者。

理所當然,祂是不存在與此世中,集合了漫長恐怖片星曆史,鬼才導演群英荟萃靈感凝結的終極答案——

「潔」。

就是那個,折磨着年輕人脆弱内心的可怖「怪物」。

·

13号「實驗體」馬狼照英是個有趣的人,研究員沈默地忏悔,他對小混混、體育毒瘤和惡童抱有偏見。初見一個做挑染、抹發膠的沖天炮小夥子,誰又能想到在實驗結束後,将躺過的休眠艙床單一絲不苟捋平、複原的人,馬狼照英選手是唯一一個。

他也是第一個,在實驗開始前主動報上姓名的選手。和其他人把自己當做功能性職員不同,這孩子似乎對「父」、「母」類社會身份,抱有天然的尊重。研究員不過是掏出了記錄用的剩便簽,馬狼照英選手竟一眼認出,那是在幼稚園小鬼頭裡很受歡迎的卡通款式,進而推測研究員已為人父,說話間客氣了不少——馬狼照英選手在入職尤文圖斯前,常常需要照顧兩個年幼的妹妹。此消息是研究員在工作結束之後,好奇心驅使下搜索的馬狼選手個人相關資料。

值得一提的是,馬狼照英選手的「噩夢」,也與他本人有着微妙相似、令人忍俊不禁的“嚴謹”部分。

那是一間完全複刻現實廉租房、一室一衛的出租屋,單人床上的被鋪皺巴巴的,對面是櫃式TV電視,抽屜裡放有醫藥箱、針線盒和雜物。

胡子拉碴的馬狼選手——興許是他最壞想象中成年的自己,可謂孩子心性——在喝一罐盜版啤酒。

身前的小凳子放了兩袋拆封的零食,作為湊合的便利店便宜下酒菜。牆上的日曆已經很久沒有翻頁,合頁積了一層厚厚的灰。房間不願透光、通風,窗簾緊閉,靠床的牆壁挂着兩件純色體恤衫。「實驗體」似乎出于某種考量沒有裝空調,空調龛空着,在南牆留出一個漆黑的大洞,卻并未封住。

四下裡太過安靜了,顯示器的視角貌似固定,研究員嘗試通過外界刺激,誘導夢境發生改變。耗時一個小時,收效甚微。他隻能看着一成不變的畫面,偶爾聽到電視傳出的鋪天蓋地的歡呼聲,嘗試辨别全場贊頌的名字。但更多時候,研究員隻能聽到一個疲憊的中年解說員,無精打采地陳述比賽進程。

“一旦接受所謂的「失敗」,就會明白,正是因為「那個存在」的進球,賽場才散發出如此耀眼的光芒……”

“但奇怪的是,當現實來臨時,你并不會感到不甘心,是因為你其實清楚自己不再是主角了嗎……啊,可惡……原來是這樣啊……之前一直作為故事的注腳傳球的配角們,心裡是這種複雜的感覺。這種挫敗感,隻有将進球「奉獻」給絕對的主角時,才會得到救贖。”

“「那個存在」為你指明了通往進球的道路,作為配角,你現在隻要傳球就能取勝。那樣就能成為,「那個存在」進球的最後一片拼圖。這就是我與「那個存在」之間的化學反應,失敗的配角世間僅存的卑微意義。”

“對你,也對當時的我而言,「那個存在」犯下了我們究其一生無法原諒的罪行。”

“祂旁若無人地存在着,太過耀眼了……”

在束手無策的第一個半小時,研究員清楚地聽到了電視機裡驟然爆發的狂響。

“唯一……!唯一留在對方門前的11号……”

“潔世一利用直球射門,一蹴而就……日本隊實現逆轉,GOOOOAL!!”

顯示器裡,頹廢的馬狼選手眼睛睜大了兩秒。迅速地,他眼中的光黯淡下來,徹底熄滅,重回了無生趣的平靜狀态。仿佛方才的悸動,不過是他平庸人生中一次毫無意義、沒有被解讀價值的錯誤波動。彼時彼刻,他在想些什麼?不會有人知道。而負責監測他的研究員,胸腔已被另一種和「實驗體」毫無關聯的沖動占據了,他心如擂鼓,不禁握緊拳頭。

就在此時,裁判吹響了比賽結束的哨聲,說明比分塵埃落定。盡管在顯示器視角下,賽場那端具體發生何事,研究員什麼也看不見。他不明原因地渾身戰栗,雞皮疙瘩爬上他的手臂。說不清是因為那狂熱的氛圍,還是如魔音穿腦般在腦中沖刷、激蕩的那個名字。身臨其境,排山倒海,四面八方的人們聲嘶力竭呼喊着同一位「英雄」。

“潔世一!!”

“潔世一!!”

歡呼聲久久回蕩。

這個名字的出現已讓人見怪不怪,研究員本着負責任的态度記錄下數據,最終他提前結束了這次實驗。對馬狼照英選手個人的理解,與初印象大相徑庭。這是個心态健康的好孩子,有擔當的年輕人,慶幸他不像其他人被「那個存在」影響太深。

也或許是,「那個存在」已在馬狼照英選手的噩夢中融為一體,形成不可剝離的共生關系。當研究員自認為祂隻占據了噩夢的冰山一角,皮毛樣的淺薄,而在鏡頭看不到的地方,祂已肆虐成災。至少在馬狼照英選手的惡夢裡,祂即是「末日」的化身。

怎麼可能呢?

研究員報之一笑,搖了搖頭,為自己不成熟的想法頗感無奈。

壓力過大,焦慮未來選擇的道路……看來是對自己要求過高造成的,建議馬狼選手視情況予以調整。

可看馬狼照英不服管的模樣,研究員想,自己這番勸導也是白搭。并非身處于同一個行業,無法共情他人眼中瘋狂的世界,對方亦不能理解自己的生存方式,隻得止步辛歎,心有餘而力不足。

這次實驗并非毫無收獲,研究員終于解開了困擾自己整整一個星期的問題,他甚至因此久違地做了噩夢。

「潔」和「世一」,原來指代的是同一個東西。

翼龍臍帶、純白雕像,“造神運動”的主人翁,就像宗教寓言裡的大災禍,不同宗教的聖典卻有令人毛骨悚然的共通點。

縱使好奇心如鑽進傷口的螞蟻,細細密密啃食着他。研究員無暇顧及,他面臨着這次工作中最大的「挑戰」,繪心甚八丢給他的壓軸題。

第七天,四月一日愚人節——這可不是個好兆頭——研究員即将“治療”最後一位選手。

按照繪心甚八所說,那小子可不好惹,一句忠告,要想“治療”他,你自己可要先做足心理準備。

研究員并不承認,自己或多或少有被這幾天的實驗結果分散注意力。可能在這次工作圓滿收尾後,他會考慮去稍微了解一下足球這項運動,計劃待定。但若說自己在不知不覺被「祂的存在」影響,嚴重到自夢境中滲透、侵噬現實生活,研究員對此輕快地表示懷疑。

祂一手釀成的慘劇,歪曲了别人的人生,身為第三方視角的自己深有體會。可對于祂,絕非謙虛地說,自己仍一無所知。

易碎的水色青年直呼祂為,在夢想前方相遇的「同志」。晦暗的空間,子宮壁傳遞着沉着有力的心跳,研究員不敢深想在那個奇異庇護所裡,「實驗體」和身為觀測者的自己究竟在誰的體内。足月之後呢?待到降生之日,他們的命運難道是——

紮着麻花辮的男孩在夢裡觀星,研究員被迫欣賞了一下午的宇宙星圖,星漢燦爛萬象棋布,在一顆小小的紅色行星上面,研究員看到了一面藍色旗幟。

那代表了,有人曾來過。

有位視力抱恙的青年才俊,夢中是一片廢墟般的采石場,他頂禮膜拜着一塊舊日文明的遺産。被風沙侵蝕,面容難以辨認的雕塑,是一個雙手背後、腰闆筆直的人型。

青年說,何去何從并不重要,今朝所成改明日,明日無可撼今朝。人要活在現實的當下,而非幻想的物語裡。這是祂教會我的,命運的使用說明書。

太陽升起時,他們需要靠勞作換取報酬。倘若自己的「犧牲」得不到等價的「回報」,那這個世界就有問題。但他們無須産生多餘的擔心,神始終慈愛地垂青着這片土地。一夜無眠,研究員等到了初升的太陽,青年喃喃含着“神”、“惡魔”落下熱淚,研究員卻隻感到巨大的荒誕。

那不過是一隻高懸天際的藍色眼睛。

他們正被所謂的造物主觀測,研究員想,這次不用對方先開口,他了然。

太陽大抵便是「那個存在」的又一個化身。

他僅在一位11号「實驗體」的夢裡偷得了片刻安甯,這位年輕人的發色是稀有的純白,夢卻一反常理地平凡。研究員在顯示器裡目睹了一個事業有成、大企業員工普通的一天。沒有多餘社交幹擾,按時上班、到點下班,在地鐵上戴着降噪耳機聽歌,無所事事、悠哉遊哉是常态,這大概是普羅大衆畢生追求的幸福生活。

研究員提心吊膽個把小時,絲毫沒有尋到「那個存在」的影子,反倒讓他哪哪都不習慣了。但他絕對、絕對該死的,不是在暗暗期待着祂的降臨,隻是循規蹈矩日常中出現了一絲不自然,像雪白瓷器的一絲裂紋,異常帶給他的不安全感在密閉環境中無限放大了。「Blue Lock」就是個鬼地方,難道他也病了嗎?玩笑話。成年人與青少年的心理承受能力不可相提并論。

祂在哪?祂會從哪裡出現?祂以怎樣的姿态降臨?祂像生物一樣進食嗎?祂有智慧嗎?祂為什麼不過來?為什麼祂沒有像過去那樣莅臨夢中!?

除非這家夥(啧,11号「實驗體」),是「Blue Lock」為數不多心理健康的選手,好吧。研究員不知道自己在期待些什麼,煩躁從何而來。

扪心叩問:「好」或「壞」的「The END」,哪個才是自己真正想要記錄的?

讓研究員解釋不清的是,這位白發「實驗體」,竟在夢中放下遊戲機的一瞬間,本次實驗中第一次流露出了不自然。

“……我打敗了,最終BOSS。”白發「實驗體」自言自語,似有所感。

研究員隐隐約約察覺到了什麼,他屏息凝神觀察着「實驗體」的一舉一動,不放過蛛絲馬迹。對方沒有一秒鐘遲疑,像是要起身喝水、上廁所般随意,打開了陽台的落地窗。

他毫不猶豫地跳了下去。

研究員猛地站起來。

與此同時,「實驗體」從休眠艙驚醒,帶着困倦、沒睡夠,懶洋洋的腔調。

“啊,果然……還好我看過《盜夢空間》,差點變得麻煩了。”

“嗯……呼哈——早上好。”

其他還說了些什麼。研究員對遊戲術語知之甚少,等他繼續追問下去,「實驗體」卻改口說自己不記得了。

兩人同時沉默,面面相觑四目相對,個中滋味難以言說。

研究員默然,心髒咚咚咚撞擊肋骨,他大腦一片空白,近乎驚恐地想。為什麼。

在珍貴的「實驗體」跳下去的頃刻間,自己浮現出的第一個念頭,不是年輕人的生命在眼前慘烈消逝。竟是——

祂總算來了嗎?

這不正常!祂隻是人類虛構的産物,自己不該為了幻想慰籍品妨礙工作!可惡!可惡可惡可惡!!

·

研究員說到這裡,自己都忍不住覺得好笑。他撐着額頭,半是歎氣道:“事情就是這樣,在「Blue Lock」的實驗中,我們暫時沒有遇到夢境中無法成像的例子,其他人或多或少都……”他撩眼皮,“看來,你就是那特殊的25%了,小選手。”

“可能你的壓力已經大到,機器也無法捕捉的程度。”

也就是人們常說的,累到一夜無夢。

這可真是……研究員有些抱歉,身為醫者,眼前最需要治療的人反倒無法接受治療。

面對着黑發腼腆的年輕人,他的話匣子不知怎麼就開了。出于保護選手們的個人隐私考慮,研究員隐去了關鍵人物、祂的名諱和「實驗體」們的姓名,隻說了些實驗過程中自己親眼見證且無法解釋的部分,本意是想通過閑聊,讓對方盡量放松下來。

“好可怕——”青年面露難色,仿佛感同身受,“原來大家的壓力這麼大,我之前從來沒注意到過。謝謝你告訴我,如果有什麼我能做的,我也想努力幫助他們。”

“為了讓隊伍獲勝,我想了解他們,我做不到對他們的處境漠視不管。而且……這個實驗對你來說很重要,不是嗎?”

研究員扯嘴角笑了笑,居然對身為陌生人的自己這麼關心,也可能小夥子隻是單純感到有意思吧。

研究員舉起平闆,重複了一遍之前的問題,這次他補充道:“想象不出「末日」也沒關系,每個人的創造力姑且是不同的,試着直面内心的恐懼,告訴我,你害怕什麼?”

“呃,我害怕的東西。我想是……貞子……?”青年斟酌道,臉頰挂着冷汗。

他認真補充,“還有加椰子。”

哈哈哈,這樣下去進展完全停滞了!研究員卻一派輕松,很樂意跟這孩子多聊兩句,尤其對方還說今天是十八歲生日,一輩子僅此一次啊,可惜不是時候,完成手頭工作迫在眉睫。

看到青年露出了明顯局促的表情,研究員趕緊寬慰他,“你剛才的回答很好,實驗終于有點苗頭了,現在我們換一個方向。”

隻好劍走偏鋒了。

研究員微不可查地,做了個深呼吸。沉聲道:“聽着,在你的内心深處。”

“——你對「潔世一」,存在什麼樣的看法?”

來吧,讓他見識一下,「Blue Lock」所有人的夢魇,究竟有着怎樣的破壞力,對于這個年輕人總歸也不能幸免吧。研究員正襟危坐,如臨大敵。

“咦?”青年停頓了一下,神情古怪,“不……那個。”

是沖擊力太大了嗎。

研究員心有不忍,還是道:“不想說的話也沒關系,如果覺得提到那個人的名字讓你感到很痛苦,不用勉強自己,我希望你。”實事求是地陳述自己當下的情緒變化,并且記住這種感受。

忽而他聽到,乖巧青澀的青年略帶詫異的回答。研究員瞪大了眼睛,好像他自出生起便保持着這樣如深海魚的姿态,瞠目結舌地愣在原地。

“我就是潔世一。”

潔世一撓了撓臉頰,不好意思地笑。

那雙深邃的藍色的眼睛,在這一周裡陰魂不散,夢境内外如影随形,像拓印在研究員靈魂之中永恒的詛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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