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宮,因為臨近尼布大婚之日,所以一直卧床許久的那波帕拉薩爾也跟着好心情,難得地可以下床活動。
可是在床前走了不足半米遠,就被裡斯浦帶來的消息氣得險些重新躺回去。
“你說什麼?”他伸手推開辛希利遞來的藥勺,一臉震驚。“那混小子真這麼說的?”
裡斯浦微微點頭,身形筆直。
“混賬。”那波帕拉薩爾習慣性地擡起右手就要一掌拍下去,打在辛希利及時遞來的手臂上,辛希利順手扶住了他,否則以他虛弱的身體承受不住這麼大的動作幅度。
“他不把人熱熱鬧鬧地迎進南宮,送去希塔曼做什麼?”回坐榻上,那波帕拉薩爾撫着胸口緩了許久才咳出一口氣。
“大殿下說,任何人都沒資格在未經他允許的前提下入住南宮。”
“未經允許?”那波帕拉薩爾被氣笑了,冷諷道。“那誰能經過他的允許?被你們藏起來的那個亞述俘虜嗎?本王看他真是忘了體統。”
裡斯浦波瀾不驚,語氣平淡。“臣奉命傳話,請陛下保重。”
“我看你們是想成心氣死本王。”那波帕拉薩爾怒言。“他人呢?把他給本王找來,本王倒要看看,他不敢來北宮,指使你這麼個傳話使算怎麼回事,快去把他給本王找來。”
“大殿下正忙于主持迎接事宜,無暇抽身。”裡斯浦仍舊站在原地。
那波帕拉薩爾看着他。“裡斯浦,你是幾兄弟裡最穩重省心的一個,如今你也要夥同你的大王兄來氣本王是不是?”
就是過分“穩重省心”,看似溫順,卻也是幾兄弟裡跟他這個父親最難以親近的。
“臣不敢。”嘴上如是,但他冷淡恭敬的态度無不表露出他的口是心非。“大殿下還說,若是陛下不同意,那就隻能請那位遠道而來的米底公主一直住在客驿。”
他話音剛落,就響起一連串急促的咳嗽聲。
“陛下,請保重聖體。”一旁幫那波帕拉薩爾撫背順氣的辛希利說。
那波帕拉薩爾擡起顫抖不止的右臂指着裡斯浦,被惹了一肚子氣,以至于怒火攻心,半天張不開嘴。
辛希利見狀,谏言。“陛下,聖體為重,今日就請結束會客吧。”
那波帕拉薩爾對裡斯浦怒道。“米底公主不是客,如果讓她委身客驿,必然會引米底不滿,與巴比倫反目,更是淪為他國恥笑,這麼淺顯的道理他尼布不明白嗎?他是要活活氣死本王才甘心嗎?”
空氣靜置,深知尼布其秉性的那波帕拉薩爾在無法與他當面對質的眼下,權衡利弊,思慮再三,冷靜下來後不得不選擇妥協。
“行吧,暫時就照那臭小子說的辦,希塔曼是你們母親生前的寝宮,自你們母親離世後雖空置多年,但先王後的寝宮給一個王妃暫住,也算配得上她的身份。”
“陛下同意,臣這就回去告訴大殿下。”裡斯浦轉身欲走,又被叫住。
隻見那波帕拉薩爾滿是病氣的臉轉柔不少,好聲好氣地試探。“你大王兄當真是在為明天迎接他的正王妃做準備?”
“千真萬确,不信陛下可以派人前去親自察看,如今就連三五歲的市井小童都知道大殿下要娶妻。”
那波帕拉薩爾這才露出滿意之色,卻嘀咕。“明明之前還說要退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