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邊說邊走,洛西問。“現在去哪兒?”
“調集人手。”
“幹嘛?”
“尼布為了找你把我這府邸外面圍得水洩不通,如果不調人手,我現在隻要開門就會被那幫拉弓準備的弓箭手刺成漁網。”
洛西滿臉擔心。“他真的查封了你所有商鋪?”
“不然呢?這是他唯一能夠逼我現身的方法,他還放言如果找不到你,就每天殺我一個族人。”
洛西震驚。
“所以你真的想好選擇他了嗎?”
“沒選他。”
納布一姆一聲歎氣,加快腳步。
洛西停在原地,手裡還握着剛取下的手镯,她心裡着急地看着納布一姆的背影,小跑着追了上去。
“你要和他打架嗎?”她碎步匆忙地跟在納布一姆身側。
“打什麼架?是打仗,否則真讓他把全族給我滅了。”可他的臉上一點也看不出要去打仗的緊迫感,反而惬意得很,腳下也是慢悠悠地。
但洛西急了,已經開始腦補兩路人馬各種火拼厮殺,血肉橫飛,慘不忍睹的畫面。
“那也不至于打仗啊,就不能用溫柔友好一點的方式嗎?”
“怎麼溫柔?”納布一姆停下腳步,含諷反問。“他都已經逼到我面前來了,難道還要我坐以待斃?任他處置?”
“我不是這個意思。”洛西不知道怎麼解釋。
納布一姆打算繼續往前走的時候,又聽見她的聲音,跟夜晚的蚊蟲似的。“我跟你出去。”
納布一姆側頭,隻見她明明害怕,卻強壯膽色的樣子。“其實他雖然有時兇巴巴的,但對我還不錯。”她不知道這算不算自我安慰。
納布一姆沒有半點猶豫,伸出左手。“那走吧。”
沒想到他會答應得這麼快,洛西驚訝裝滿了瞳孔。
但她仍是放不下擔心,主要是擔心孜弗,因為她對自己實在太好了,就像以前的都奇,她不希望她有事。
“如果我出去了,尼布是不是就會離開?”
“嗯。”
“那他還會針對你們嗎?”
“針對也沒事,目前任何一個王國都無法輕易撼動埃吉貝,他尼布也隻會給我留點皮外傷而已。”
洛西琢磨着他這話聽着奇怪,孜弗就端着一碗藥走了過來。
“這是你的最後一碗藥,喝了吧。”納布一姆把藥碗接過來再遞給她。
洛西看着藥碗,聞着熟悉的味道,心裡莫名有些不舍得離開這裡。
等她喝完藥,納布一姆牽過她的手。“走吧,救命恩人,埃吉貝的每一位族人都會非常感激你的。”
洛西無心理會他的調侃,嘴上仍不放心地叮囑。“等會兒出去以後,你不能故意激怒他哦。”
“知道了。”
“他有時也挺好說話的,你一定要有耐心。”
“嗯。”
“我給你的族徽呢?”他突然問。
族徽?
洛西在身上摸了一遍沒有,仔細回憶之後心虛地說:“應該是放在我住的那個神廟裡了。”
納布一姆倒也沒生氣,很平淡地哼了一聲。“沒丢就行。”
這時洛西莫名感覺頭重腳輕,身體也跟着不受控制,跟那天在神廟被迷暈的感覺很像。
身旁的聲音逐漸弱小,納布一姆伸出另一隻手攔腰攬住身體癱軟下滑的她。
“舍赫,真的要這麼做嗎?小殿下的身體才剛恢複,還很虛弱。”走在後面的孜弗也趕緊幫忙上前攙扶。
納布一姆的臉上再沒有一絲笑意。“沒辦法,她清醒着我不便與尼布談條件,可也隻有她在場,我才能與尼布談條件。庫曼娜塔既已出手,即便她沒有得到族印,塞米拉米斯下一任族長的身份也已經暴露,往後她肯定不會罷休,我必須從尼布那裡拿回‘塞米拉米斯之淚’,否則有什麼後果,你我都難預料。”
孜弗滿臉愁容,看着陷入沉睡的洛西心疼歎氣。“如果族長沒有離開弋茲帕特,如果小殿下能夠出生在族裡該有多好。”
洛西暈倒時從手裡滑落的手镯,納布一姆拾起,重新戴在她的手腕上。
“我離開巴比倫的這些天,尼布是最适合保護她的人,而且我必須确定尼布是真的愛她勝過自己的命,還是因為愛而不得的不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