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孟，我聽何主任提過你，小小年紀，手裡頭經營着上市公司，年輕有為前途無量啊。”孫市長笑眯眯的誇獎了幾句，孟歲歡這邊自然是很謙虛的應承下領導的誇獎，順道拍了點小馬屁，“都是政策和領導的功勞，我都是跟着政策和領導指引的方向走，這才有了這些成績。”

千穿萬穿馬屁不穿。

但是拍馬屁也是要講究技巧的，眼前的孫市長眉開眼笑的，語氣更加和緩，顯然很受用。

“真會說話，怪不得老何提起你就眉開眼笑滔滔不絕的。”

孟歲歡禮貌的笑了笑，等着領導的下文。果不其然，下一秒孫市長的話鋒一轉，“前幾日，何主任寫了一份報告，是關于國有企業改革方向和未來發展的，想法精辟獨到，見解不凡，聽說這個想法是小孟你提出來的，能具體說說嗎？”

孟歲歡有些訝然，畢竟當時她和老何提及此事，事後又對各種細節都進行了補充。

很詳細。

詳細到除了她自己外，老何是唯一一個能對此方案對答如流闡述的人。

這是她送給老何的禮物，也是精心謀劃的人情。

這種情況下，隻要老何不說，這個功勞就是他的。

她不着痕迹的看了老何一眼，對方溫和的沖着她笑了笑，笑容裡帶着慈愛和鼓勵。

孟歲歡也沒有推脫，收回目光開始娓娓道來。

她說了很多，從國家目前的經濟形式說到過往國有企業的相關政策，再從政策談論到甯市國有企業近幾年的發展現狀以及面臨的問題，方方面面都囊括其中。

“……國有企業改革的整體方針沒有問題，像隔壁雲市、青城就取得了一定的成果。這套方法在咱們甯市沒有取得很好的效果，原因是多方面的，但是最主要的原因其實還是在于民。不管是整改重組、租賃或者轉讓，都隻是對企業本身進行了調整，最重要的核心人民以及人民的思想方面還是和以前一樣，沒有絲毫的改變。”

“所以才會導緻後面的一系列事情。”

孫市長點了點頭，“你說的這些問題，我們之前也考慮過，就像安達塑料廠，當時就在這方面做了相應的措施，短時間内能夠有效果，但是時間一長，他們又恢複了原來的樣子。國有企業一直都是世人眼中的鐵飯碗，這麼多年，他們一直都處于這種思想中環境中，一朝一夕想要更改觀念，難如登天。”

“是的，人的思想很難改變，但也不是完全沒有可能。”

“我看報告中，你提到可以通過刺激民衆積極性來解決這個問題。關于刺激民衆積極性，我想聽聽你的想法和見解。”

雙方的目光在空氣中交彙，孟歲歡并沒有露怯，沉穩有力地吐出九個字。

“效仿家庭聯産承包制。”

“嗯？”孫市長眼神微眯，先是震驚，而後又帶着打量和深思的目光緊緊盯着她。

四周陷入一片寂靜當中，可以很清晰的聽見魚缸内潺潺流水，窗外的陣陣鳥鳴。

過了良久，寂靜被一陣爽朗的笑聲所打破，孫市長接連道了好幾聲好。

“咱們甯市果真是個山清水秀卧虎藏龍的好地方。”

“小孟，你說呢？”

這聲“小孟”與剛剛的疏遠比起來，多了絲發自内心的親近。

*

沈勁一直派人盯着孟歲歡，她那頭還沒有出政.府辦公室，他就收到消息了。

如果之前還懷疑這是否又是對方所放出來的煙霧彈，故意迷惑自己的。

現在他心中已然有了答案。

看得出來這女人也是被自己逼到一定程度上了，否則又怎麼會走這一步棋？

不會這又有什麼關系，他可以搶一次，自然可以搶兩次三次。

這次也不例外。

真的很期待她怒不可遏卻又無可奈何的模樣。

一定比趾高氣昂地樣子好看多了。

都說好事是接踵而至的，楊遜這頭的興奮勁兒還沒有過，就接到了沈勁的電話。

電話内容隻有短短的三個字。

“拿到了。”

首誠的人馬不停蹄地對沈勁拿回來的數據做了測試，反複測試了三次，總算是得出了結論。

數據是真實有效的。

他們真的拿到了對方最為重要的核心數據。

所有人都是打心眼裡高興。

尤其是楊遜，更是高興得找不着邊際，大手一揮，在場所有人這個月的工資翻倍。

本來沈勁打算打電話給孟歲歡，把這個消息“親自”告訴她，轉念一想，或許還有比這更有趣的方式。

來的路上，沈勁的心一直提着，畢竟陸林深這人做事向來小心，此前就在核心數據中做了手腳，這次難保故技重施。

他這心提了一路，哪怕看着這串被破解的數據，仍然有種不真實的感覺。

像陸林深那樣謹慎的人，真的沒有留下後手嗎？

胡思亂想之際，他的肩膀一重，擡眸望去楊遜的臉倒映在他的眼眸裡，耳畔更是響起一道打趣的聲音。

“沈經理。”

“這次的事你功勞最大，想要什麼獎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