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往裡走越是寸步難行,這座山比之前的都要陡峭,四處無路隻能靠他們自己開路,樹木茂密,陽光被遮住了大半,裡間陰沉沉的,雜草長到了腰間,完全看不到踩在何處,行路困難。
四周靜谧,處處透露着詭異。
李诏聖背上的劍震動,他猛地停住腳,沉聲道,“不對!”
周漫瞟了一眼腰牌,地靈的氣息尚在,問他,“怎麼不對?”
“這裡沒有一點鳥獸的聲音。”
其他人恍然大悟,神情變得緊張起來。
周漫擡眼看他們,山都快翻過了才反應過來,看來平時閉門造車,沒一點外出經驗。
“閃!”
妖氣突然如開閘的河水一般翻湧而來,周漫倏地上前将李诏聖推開,手中的靈力将妖氣擊散,緊接着周圍的草木瘋狂搖曳,鳥獸争鳴,他們耳朵受到了劇烈的沖擊,個個都搖頭晃腦。
周漫靈力灌入耳中對聲音阻隔,提醒他們,“靜心。”
幾個小孩已經完全懵了,元凡和餘餘抱着腦袋哼叫,李诏聖也不停的搖晃着腦袋,已然是被影響了。
突然一條長尾甩來,周漫沒有趁手的兵刃抵擋,隻能彎腰躲閃,還得插空用靈力将三人推開。她翻身落到石頭上,捕捉到了在草中竄動的東西,一抱粗的巨蟒,應有百年的修為。
周漫結陣護住三人,快速的從草叢中跑過,将巨蟒引到别的地方,草密不知路況,她連踩空了幾腳,最後踩到了極軟的東西上,重心不穩摔下,回頭一看竟踩的是蛇尾。
蛇頭調轉,綠色的瞳孔抵在眼前,她心跳漏了一拍,呼吸都停滞了。
蛇牙湊過來時,周漫撐着地一個旋轉躲開,借着樹幹翻越到巨蟒身上,随着巨蟒瘋狂的擺動,她沿着蛇身跑到蛇尾去,來來回回的躲閃,在蛇發怒之時,一個躍起,正好蛇尾翹起,蛇口咬了上去,自己給自己咬了個圈。
周漫沒來得及喘一口氣,就見蛇甩了尾巴,看着它的眼睛從綠變成了紅色。
完了,這下惹怒了。
她還沒徹底掌控何之之身體,靈力不能完全調動,鬥起來十分費勁,心一橫隻能用下策了,掐破指尖往樹上灑血,吸引了蟒蛇注意後,她操起地上的樹枝往她蛇尾插去,蛇發疼狂躁,一尾巴将她擊砸幾丈遠,她不敢停歇,趁着巨蟒發瘋的間隙瘋狂往回跑,看三人已經回過神來,拉着餘餘就跑,不忘喊兩人,“快跑!”
三人一路狂奔,巨蟒瘋狂的追逐,草木染了巨蟒的血變得枯萎。
“啊啊啊!”
餘餘驚慌失措的尖叫,跌跌撞撞的跟着她跑。
巨蟒似不追到不罷休,他們是人不如妖有精力,這麼跑下去不是辦法。
她撒開餘餘讓他們繼續跑,迎面等着巨蟒,手中結陣。
此刻不管如何,隻能賭一把。
陣法在手中成型,一圈圈外擴,巨蟒撲來,周漫神情驟變,眼神倏地變得淩厲,呵斥道,“引!”
腰牌上地靈一縷靈力灌入陣中,葉尖消散,“轟隆”巨蟒落地,紅眼恢複成綠眼,巨大的身軀不斷縮小,最後縮成一尺長的綠蛇。
周漫松了口氣,地靈還是有些靠譜的。
綠蛇抽動着身軀,還是堅持不懈的撲向她。
李诏聖一劍刺下,周漫眼疾手快的擋了一下,劍鞘擦破手皮,血液滴落在地,蛇卻不被血液吸引。
衆人覺得奇怪,隻見綠蛇是撲向她腰間的腰牌,咬住了腰牌掉落在地,它盤旋在腰牌上尾巴不停的顫動。
周漫似乎明白了它為什麼一直追逐她了,她蹲下身将腰牌抽出,用力抖了抖,上面屬于地靈氣息的葉子剛剛已經用了它身上了,現在這是一塊普普通通的腰牌。
她看綠蛇立着看她,對他們已經沒有攻擊性了,她伸手點了點頭蛇頭,不管它聽不聽得懂,溫聲告訴他,“你等等,他應該很快就能出來了。”
綠蛇似乎聽懂了,點了點頭蛇頭,然後離去了。
李诏聖神色晦暗,餘餘和元凡一頭霧水。
周漫随意擦了一下破皮的傷口,站起身将腰牌挂回去,看他們迷茫的眼神,随口解釋,“應該是我腰牌沾上他熟悉的氣息了,我剛剛已經把氣息抹去了,它沒聞到就離開了。”
“啊?”餘餘錯愕。
李诏聖沉聲問:“你放蛇妖走,若是它召其他妖物前來?我們如何脫身?”
周漫看見他眼底的怒意,仙門弟子對妖魔深惡痛絕正常,但對比旁邊兩個淡然的師弟師妹,他未免有些超過,想來是因為妖物受過苦。
“你說得對,是我欠考慮。”
李诏聖沒想到她會如此答,怔住一瞬,心裡的怨恨被擊散。
離開妖氣濃烈之處,周漫讓他們休息,三人都跑的大汗淋漓,再趕路怕是要暈過去。
周漫坐在石頭上,撐着腦袋看他們互相遞水,讨論剛才的蛇妖有幾年的道行,各執一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