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掌櫃看着他們欲言又止,在東方持直勾勾注視的目光下走到了最邊上的箱子前,指着積了厚灰的箱子道,“二位貴客應是外鄉人,不知道三年前發生了什麼事。”
周漫靠着柱子看他,東方持回過頭看了她一眼,然後扭回頭問道,“什麼事?”
掌櫃歎了口氣,緩緩說出三年前的事。
“柳家小姐來店裡看首飾,因為主家提前囑咐過柳小姐來随她挑選,我便将其他客人請走,将當年最新款式的首飾呈上,我正去給她找步搖,突然就聽到尖叫聲,等我回去隻見柳小姐血迹斑斑的躺在一堆首飾中。”
“此事鬧得沸沸揚揚,風言風語傳出,錦衣閣成了兇煞之地,當年的首飾更無人敢碰,我小心翼翼将其收納放好,即便偶有客人要看往年的首飾,也斷不會提到三年前。”
掌櫃神色随着回憶一會驚一會悲,最後退離箱子幾步。
周漫順手取了旁邊的燭台往前,略過掌櫃到櫃子前,“我們修行之人不忌諱妖魔鬼怪,讓我看看還能用否,若是看上了掌櫃不如就便宜些給我們吧。”
說着,不等掌櫃阻止就打開了櫃子。
塵土飛揚,裡面的珠寶首飾重見天日,依稀可見上面還覆着斑駁血迹。
她手撐着箱子,腦海裡浮現柳媛媛氣息奄奄躺在首飾堆裡的樣子,她伸手摸了摸金镯子上的血迹,“你剛剛說主家提前囑咐過,難不成這店是甯九公子的?”
掌櫃點頭,“正是。”
聞言,周漫“啪”一下将箱子合上,财大氣粗的拍了拍手上的灰,“這箱我都要了。”
“啊?”
東方持和掌櫃一同驚愕。
周漫挑了挑眉,将斬星召出做抵押,“你将東西送到城北福祿客棧,貨再補錢。”
聽到是福祿客棧,掌櫃瞪大了眼,忙将劍推了回去,“原是甯老闆的朋友,我一會就差人送去,二位貴客請下樓用茶。”
掌櫃将他們引下二樓請坐,泡上好的茶招待。
東方持端着茶碗四處看,指着放钗環的地方問,“那就是柳小姐暈倒的地方嗎?”
掌櫃循着他的手看去搖了搖頭,指着他背後擺放衣服的位置說,“是那,因為出了事便改了布局。”
周漫和東方持不約而同轉過身去,擺放衣服的地方約莫有四五丈的長寬,位置還算寬闊。
她擡頭看,從樓上能完全看到全部場景。
東方持小聲問,“師姐師姐,發現什麼了嗎?”
周漫搖頭,總感覺哪裡不對勁,但是說不上來。
三年早已物是人非,憑着想象也很難還原當時場景。
東方持突然想到什麼,着急的問,“掌櫃剛才說甯九公子提前交代了柳小姐會來挑東西對嗎?”
掌櫃:“對,主家那時已經準備好要去柳家下聘,特意交代過柳小姐若來店中,東西随她挑選,沒想到還未下聘柳小姐就來了,還發生這種事。”
“好奇怪啊。”東方持撓了撓頭,等掌櫃起身去加茶水,他湊到周漫耳邊小聲說,“柳小姐也是大戶人家的姑娘,怎麼會還未下聘就來挑紅妝啊?”
——
“就是說啊,柳小姐家境殷實,怎麼會因為未定的事就慌張去挑紅妝,這其中沒有緣由嗎?”
五福城鑒鏡司内,餘餘仰着頭看接待他們的文司正,一臉認真的追問。
文成指了指案卷上的字,沉聲道,“柳小姐貼身丫鬟證詞作證,柳小姐的确是聽說甯九公子要下聘後去的錦衣閣,再根據掌櫃證詞,的确是挑紅妝。”
一旁認真謄抄的李诏聖擡頭看了一眼,忽然擱下了筆,“還未下聘就先囑咐了掌櫃,好似……”
餘餘補充他的話,“是早有所料一般。”
文成:“是,但追查下來,甯公子不過是宴會上提到過屬意柳小姐,他也沒想到柳小姐是急性子,此處未發現疑點。”
他見兩人都直勾勾的盯着案卷,疑惑不解,“李兄,此案到底有什麼問題,你還謄抄案卷?”
“我原覺得沒問題,但照門中師姐叙述,确實疑點重重。”李诏聖看餘餘要坐用腳将椅子勾到她後面,執筆繼續謄抄,“被妖吓死的不是沒有,但柳小姐當時隻是丢了魂,按理找修士召魂就好,也不知哪裡出了差錯弄成如今的局面。”
文成解釋,“鑒鏡司後了解到,柳夫人請的修士修為不高,招魂陣有破綻故而未能将柳小姐魂魄召回,等找到鑒鏡司為時已晚,但她執念太深不聽勸阻。”
餘餘憤怒:“邪修!”
李诏聖謄抄完畢将筆擱下,起身收拾案卷遞還給文成,看餘餘還在咬牙切齒擡手拍了拍她腦袋,“我們先與師姐商議,若真有問題還請鑒鏡司重審。”
“自然。”文成接過案卷,将人送出門。
餘餘跟着李诏聖,突然往他前面攔住路,“師兄,蘭溪鎮禦劍去來往一日,離城不遠,我們順道去看看如何?”
“好。”李诏聖也正有此意,當即就與她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