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成:“什麼?”
“起陣之前自然要試試他們的五行是否真的屬陰,而且要看她們神魂與體魄是否穩固。”
甯诂說的坦然,眼裡毫無愧色,“若是五行不對白白浪費了時間和精力,若是神魂穩固那強逼獻祭恐怕會招怨靈,惹來麻煩,自然要提前測試。”
“她們若是不貪圖小利又怎會落入圈套?”
周漫想起她們脖子上的痕迹,原是如此。
文成勃然大怒,“你這個瘋子!”
周漫忙将他拉住,沒想到突然竄出了一人,“咚啪啪”幾聲,甯诂摔倒在地,緊接着亮光晃眼,她反應極快的攔住,手背被劃了一下當下就滲血了。
沈惟清将她推開,情緒暴躁,非要捅他不可,文成冷靜下來立刻用靈線捆住了他,他掙紮着怒喝:“老子弄死你!”
周漫捂着手上的傷口,看掙紮的人,還真是暴脾氣,說要捅甯诂三刀六洞還真敢在鑒鏡司動手。
沈惟清掙脫不開,看發笑的甯诂扭頭将矛頭對向周漫,大聲質問,“你攔我做什麼!”
“他該死,但是你這鈍刀子割肉……”
後面的話周漫沒說,剛才往她手背上那刀的力度起碼要皮開肉綻,但她隻破了點皮,可見這刀不鋒利,戳人三刀六洞的和上刑無異。
她來之前,聽到了甯诽的聲音,雖然很小但她還是聽到了——“給他一個痛快”。
甯诂固然可恨,罪過百死難贖,但周漫眼前的人是甯诽,她是個人,不可能大公無私毫無私心。
“恩公!”
外面突然靈力浮動,衆人轉身看去,隻見一個黑衣人跪在常莜卿面前。
周漫幾步跑了出去,看着小黑哥那張猙獰的臉,再看常莜卿,怪不得他那麼賣命,原來救他的是常莜卿。
長樂極有如此重情重義之人,真是少見。
小黑哥:“我救你走。”
“不走了。”常莜卿搖頭,她撐着扶手坐直身子,垂眸看着他,“我說過的,救你時我隻當你是一條性命,就算隻是貓貓狗狗我也會救的,你無需如此。”
“恩人!”
小黑哥磕頭。
常莜卿撐着扶手站起身,李舟動了動卻沒阻攔,她垂眸看着他,“仔細想想,我沒有救你,反害了你。”
“能活,你一定要換個方式活,為自己活。”
她伸手将他扶起來,扭頭看着李舟,“我想再看看他,可以嗎?”
她問的小心翼翼,李舟看了一眼屋中的景象,垂下了頭,見狀常莜卿笑了出來,不再管他回答往裡走去,忽然回頭看向李舟,她行将槁木面色蒼白,笑起來顯得凄慘。
“不要特例,按規矩辦吧。”
說完,她轉身進了屋去。
甯诂被沈惟清打的鼻青臉腫,狼狽不堪,癱坐在地看着她一步步走近,似成親那日一般,他滿心歡喜的等着他的新娘,等着與他相守一生的愛人。
常莜卿想起初見那日,燦爛陽光下的明朗少年,那時她想,這樣的少年如果也喜歡她那該多好。
他們如願以償,卻付出了傷天害理的代價。
她跪在他面前,看着她惡劣的愛人。
甯诂擡手輕撫她的臉,替她挽了耳邊的碎發,滿眼愛意,“卿卿。”
常莜卿:“甯诂,下輩子你投身一個好人家吧。”
“好。”
沈惟清目睹着發簪刺穿甯诂的喉嚨,血液飙濺,即便他離了一步也糊了臉。
一切都發生的太快,文成和李舟反應過來時,甯诂已經倒在常莜卿身上咽氣了,大羅神仙也救不回了。
簪子墜落血泊之中,常莜卿倒在他身上,同命線逐漸暗淡,直至徹底消失。
“我……”
沈惟清欲言又止,身上的靈線沒了,但甯诂也死了,他心裡那股氣憋着不上不下着實難受。
時也和周漫盯着屋裡的血泊,垂了垂眼睑,眼中的情緒看不分明。
左鑰姗姗而來,看兩人神情嚴肅,“怎麼了這是?”
“沒事,走吧。”周漫轉身往外走,時也也随之離開,左鑰一臉茫然的往裡看去,奈何隻見幾道背影圍着,其他的看不清。
“這跪着的什麼人?”
時也:“伍子胥。”
左鑰:“什麼?”
走到門口時也不走了,他要留下看看沈惟清怕他沖動行事,周漫點了點頭和左鑰先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