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風劍顯陣,外溢的劍氣全都吸納回去,時也一手執劍一手捏訣,一起一落,轉眼間,風厲節節敗退。
“納!”
一聲令下,“哐當”一聲響,風厲的不白劍猛震,時也閃身近前,劍挑劍,不白脫手而出,再逼近,迸發的劍氣将風厲震的手腳發軟。
時也一刻不停,轉身飛往周漫身前。
勝負已分,塵埃落定。
時也蹲下身看周漫,欲言又止。
周漫看着他,衣衫破爛,心口的咒印忽明忽暗,她低頭看自己的心口有相同的咒印漸漸消散,他氣息紊亂,靈力四散。
“時也?”
她意識到什麼,震驚不已。
“我沒事。”
時也擡手封了心脈,臉上挂着淺淺的笑意,将她扶起身,回頭看跌跌撞撞攙扶而來的元凡和東方持,再看不遠處的小野,緊繃的神經一根根松開。
兩人靠近,元凡收回卧月劍,防備的看着柳良德。
東方持大喊:“時也哥哥!”
他想扶他又不敢,眼睜睜看着他體内的靈力在消散,氣息混亂。
周漫急切的探查他的身軀,自己的靈力卻難以靠近他,他此刻像封死的水箱,隻出不進。
她束手無策,着急的喊:“元凡!這是什麼咒,快解開!”
“我解。”
時也從善如流,施法解開了他們心口的咒印,但他的狀況毫無改善。
“怎麼會這樣!”
周漫眉頭緊鎖,倉皇無措。
“你來。”時也反手握住她的手腕,将她拉到風厲面前,沉聲問,“你們造神做什麼?”
風厲被同風壓的半跪在地,他擡眼看他們,眼中滿是狠厲,冷笑,“你用盡全力才險勝我半分,等我掙脫這陣,你們一樣得死。”
周漫沒有心思想啻者,隻關心他現在的情況,幾乎怒了,急切的問,“你到底怎麼了?”
“我真沒事,放心,隻是可能要分别幾日。”時也用力壓制着氣息和靈力,奈何無果,笑的十分苦澀,擡手握住同風劍,劍尖指向風厲,“在此之前,我要确保無人能傷你。”
風厲召回不白,劍從外擊,他從裡破,束縛他的陣法搖搖欲破。
柳良德在屋頂上閑庭信步,慢慢悠悠的開口提醒,“你殺了他,上清門不會放過你。”
時也:“殺人者,就要做好死的決心。”
元凡沉聲道:“時公子,不可。”
東方持握着召晴,警惕的看着周圍,他總覺得周遭暗藏殺機,他們成了螳螂。
“你退後。”時也神色淩厲,将周漫推往後,握着同風,暗紅的氣從手中冒出,是戾氣。
風厲見狀,瘋狂大笑,手隔着陣法的光指着他喊,“你要是殺了我,我下輩子投胎做你兒子!”
“陣!收!”
話音未落,周漫将時也猛地拽回身後,從他手中奪過同風,一劍劈下。
“砰!”
“轟!”
驚天動地的聲響,強大的靈力從地下飛出,天上降落,腦海中閃過無數畫面,是熟悉的死前走馬燈。
畫面破碎,洪流倒退,眼前景象收攏。
周漫隻覺一瞬間氣息從身體裡抽出又倒回,她呆愣的看着眼前景象,劍凝滞在半空,人待在原地,神情僵住,時間好似停止了一般。
周漫動了動手,錯愕的回頭,跌入生硬的懷抱裡,外溢的靈力裹挾着她,氤氲着他身上的味道,這一次她聞到了他身上香味是什麼,竹林裡的栀子花香,清冽,疏離。
“楊前輩,年輕小輩的争執你都要橫插一手?”
銅錢落地,清脆震心。
聲音悠揚,似從千裡之外傳來。
“郁小仙,我隻是不想好好的苗子折在小鬼手上。”
“這小鬼要是在滄霁有個三長兩短,别說你我,就是周前輩,楚前輩加在一起都擔不起。”
半晌,再無聲音響起。
周漫想叫他卻發不出聲,感受到時也抱她更緊。
“小滿,我們臨川見。”
“抱歉,我要食言了。”
話音落,周漫失去了意識。
再次醒來是在風荷客棧,窗外的天明亮,燭台剛滅,桌上的茶水還是溫熱的,仿佛隻要回頭,時也就會出現。
昨夜一切,隻是一場夢。
“吱~”
門開了,周漫沒有回頭,不是時也的氣息,昨晚不是夢。
“師姐,藥好了。”
“嗯。”周漫點頭,回頭接過藥一飲而盡,看東方持小心翼翼的神情,扯了扯嘴角,“調整一下,我們明天去臨川。”
“師姐,時也哥哥……”
東方持醒來在空空蕩蕩的街上,隻有他們師門三人,他将元凡叫醒,師姐卻怎麼都叫不醒,隻能先帶她回來。
周漫擺手道:“臨川等他就行。”
“不等不等。”
熟悉的聲音從門外響起,然後門被全推開,風嶼笑吟吟的探出頭,周漫驚喜。
她幾步上前推開東方持抱住周漫,腦袋在她肩膀上蹭來蹭去,像許久未見主人的小貓。
東方持大驚失色,剛回客棧正要請醫修,風嶼就出現了,二話不說就救治師姐,要不是元凡攔着他,他都以為妖怪蓄意報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