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也”袖子一揮,恢複本來面目。
“是你?”
周漫錯愕,實在是沒想到竟是滄霁城遇到的白鯉。
白鯉聳肩,攤一隻手,“又見面了,何姑娘。”
周漫蓄力,白鯉忙道:“我隻是來引路而已!”
周漫琢磨了一下,歪頭示意他帶路,“這次要算計什麼?”
白鯉:“帶你看看吓人的水鬼。”
腳步急促,越往裡越陰暗潮濕,陰冷的氣息也越明顯。
腳下靈光流動,周漫猛地止住了腳步。
熒熒陣光中,隻見一人被密密麻麻的靈線捆綁着架子上,那人渾身散發着陰冷的氣息,已然不能被稱之為人,稱為“鬼”或許更為合适。
黑衣整潔,腰間一抹綠白格外醒目,細看香囊磨損的破舊,繡樣是歪歪扭扭的蘭花。
“春華?”
這香囊是她和洪堯在她及笄之年的生辰親手做的,她斷然不會認錯,楊前輩也在方家,難道當年楊家也發生了變故?
“何姑娘好眼力,正是楊姑娘。”
白鯉腳往前一步就見陣中的楊春華痛苦不堪,周漫忙将他抓住,怒呵,“你做什麼!”
“你說這個陣法怪不怪?”白鯉被她推跌幾步不氣,反而意味深長的問。
周漫極快的思索了眼前的景象,瞬移到白鯉身前,一掌将其按在牆上,鉗制着他的頸部,愠怒,“你們到底要做什麼!”
白鯉沒想到她如此大的反應,僅剩下一隻手掙紮着,費勁的說:“看陣心!”
周漫回頭看,陣心中有一截白玉,胳膊長短,拇指粗細,與方杳屋中的十分相似。
她松開白鯉,一個走神人逃走了。
那截白玉十分眼熟,氣息也格外熟悉,隻是眼下夾雜着其他的氣息分辨不清。
“何姑娘!”
沈惟清氣喘籲籲的奔跑而來,猛地停頓住看眼前景象吓了一跳,随即回過神來,不由分說先将周漫拉着跑,邊跑邊解釋,“此處是楊長老的禁地,他最是很狠辣,你真是瘋了,跑這裡招惹他,時也先将人牽制住了,再不快逃隻怕要灰飛煙滅不可。”
周漫思緒混亂,被他拉着跑出牢獄,拐了個角迎面來人,沈惟清帶她想躲閃,卻被一道力束縛住走不脫,隻能認命的轉過身陪笑,“兩位前輩好。”
方恣意未開口,楊敬先注意到了兩人的鞋面髒污,立刻質問:“你們去了牢獄!”
聲音尚未結尾,靈力便先掃射而來,方府雖有禁制但也隻是壓制修為,限制靈力,對于楊敬這種一心鑽研陣法的高階修士來說可有可無,周漫和沈惟清毫無還手之力,情急之下隻能往後退避。
時也速度極快,一瞬便閃現到兩人身前,一揮袖就将靈力擊散,氣氛劍拔弩張,方恣意見狀忙到中間阻攔,手勢安撫急躁的楊敬,“方奎快随楊長老去看看牢獄是什麼情況。”
方奎忙不疊将人推走,人從旁邊經過,周漫與楊敬對上視線,記憶中的楊伯伯不愛笑,但看人不冷不熱,此刻眼睛即便渾濁,卻仍舊能感受到濃烈的殺意,哪怕人已離遠,周漫也久久不能回神,直到被沈惟清撞了一下肩膀,她才恍若秘境中抽身回來。
方恣意看了一眼時也,壓着聲音問:“妖魔獄乃是我方家關押妖魔之地,兇煞之氣尤為嚴重,非宗主和楊長老令不可入内,二位冒然闖入是為何?”
周漫一擡眼,換了副面孔,一副人畜無害的模樣,“方小姐屋中有賊人,我追之到此,未入牢獄。”
聞言,沈惟清也配合的睜眼說瞎話,“對,門口弟子都被打暈了,本來想進去看看是什麼情況,才到門口就聽到吓人的嘶吼聲,膽子小就往回跑了。”
“沒進去?”
楊敬顯然不信。
“嗐!”沈惟清故意歎氣,故作姿态的撓了撓頭,“這不是怕被笑話嘛,到門口居然被吼聲吓丢了魂,方前輩見諒。”
方恣意半信半疑,目光看向周漫。
“是水鬼嗎?聽着聲音很吓人。”
周漫一本正經的問,眼神真摯。
方恣意上前欲要查探,時也就移步到前阻隔,反問:“聽說東海鬧了許久的水鬼,抓到了?”
見狀,方恣意隻能按下疑慮,就坡下驢,“昨日才抓到,今日小女大婚不宜造殺孽這才暫且關押,不想有賊人闖入惹了這一遭禍事,讓真人見笑了。”
“無妨,府上動亂,你且去忙吧。”
方恣意行禮告辭。
人走遠,沈惟清和周漫才松了口氣。
時也走近給周漫理了理跑亂的頭發和衣袖,一張臉神情陰沉。
周漫正想說話,瞟了一眼沈惟清,被盯着的人明白了她的意思,翻了個白眼,故意走到兩人中間一人往一邊推去,“水鬼的事我也在查,休想避開我。”
周漫:“她不是水鬼。”
沈惟清笃定:“那副樣子化成灰我都忘不掉,就是水鬼!”
周漫見沈惟清不肯走,再看時也點頭示意她直說,她思索再三,猶豫着說出經過,“白鯉裝成你的樣子引我去的牢獄,關押的人是春華,如果沈公子笃定是你所見的水鬼,那水鬼便是春華,可春華為什麼會變成水鬼,這其中一定發生了什麼。”
沈惟清聽得一頭霧水:“春華?”
時也言簡意赅的解釋:“楊長老的女兒。”
“怪不得他那麼緊張,不對,他女兒怎麼會是水鬼!幹嘛困在牢獄中?”
周漫急問:“你說從水鬼身上發現了銀針,會不會是柳良才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