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不知道是誰的一聲令下，或者又是誰擠到誰了，誰踩到誰的鞋了，等呂逾和魏延庭趕到的時候，兩方已經移動到平地上從推搡到互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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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就是這樣，是他們先動的手。”教導主任辦公室裡，方若玟說。

兩夥在一樓大廳打架的人被分别請到國際部教師辦公室和教導主任辦公室，幸而沒人受什麼重傷，現在是問詢+調解階段。

“真是這麼回事兒？”班主任邢輝已經趕到了。

“确實是這樣。”代啟年說。

“嗯。”邢輝點點頭，感覺自己好了多年的偏頭痛又要犯了。

王鳴現在在國際部，和他們高考班本來應該一直低頭不見的，誰知道這回又發生了和高一類似的事兒。

“真的老師，”傅怿以為邢老師不相信他們，“而且有照片為證。”

“什麼照片？”邢輝問。

傅怿把兜裡的手機遞給邢輝：“拍紅榜成績的時候拍到的。”

因為他拍照的時候手晃了一下，紅榜是一點沒拍到，剛剛好拍到國際部那夥某個alpha在推方若玟。

“行了，”邢輝的聲色凝重了一些，在樓梯上推人挺危險的，對方屬實是有點過分，他點點頭，“那你們先去校醫院包紮一下吧。”

“等會兒，”屋内坐着的教導主任發話了，“不是不讓你們上學的時候用手機嗎？誰的手機？誰拍的？”

傅怿吓了一跳，他平時上學不帶手機，拍照的手機是借的代啟年的。

不過他之所以敢拿出來是因為雖然校規明文上說：不允許在學校内使用手機。但潛規則和實際管理實施起來完全不是這樣——他們都是重點高中的學生，相對老實且事兒少，大多數對學習也比較上心，屬于不太會出幺蛾子的那種。

所以一般情況老師們就是看到他們課間玩玩手機也會默認是在放松或者有什麼其他事情，不會像現在這樣揪住不放的。

代啟年看了看傅怿，開口說：“我——”

“對不起老師，是我的。”魏延庭打斷他。

“啊？”代啟年和教導主任同時愣了一秒鐘，後者疑惑地打量了下魏延庭，“你拍這個幹什麼？”

“因為要發在班級群裡，可能有同學想知道自己在學年的位置。”魏延庭笑道。

Alpha的笑容溫和但毫不慌亂，他繼續說：“誰知道被他們撞到所以拍糊了，不過能作為證據，也是夠巧的了。”

可拉倒吧，魏延庭這狗東西淨睜眼說瞎話，旁邊的呂逾想，一班的班級排名都比校排有說服力。他也就欺負想出貼紅榜這種神經方案的教導主任不能承認校排沒用罷了。

“這樣啊，”教導主任想了想，這位也是惹不起的，隻能重拿輕放道，“那下次注意，魏延庭。學校内不允許使用手機，你作為學生會長更要起到表率作用。”

“您說的是。”魏延庭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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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延庭被當作證人去輔助解決他們打架事件之時，醫務室裡，顧珉正在清洗傷口。

他們推搡之中，顧珉的手被王鳴的刀片樣式的項鍊劃了一條口子，傷口不大但有些深，他用沾着碘伏的棉球小心翼翼地靠近創面——

“你的手…沒事吧？”方若玟說。

“沒事——！！！”顧珉轉過頭，發現現實版《婚禮進行中？！》的主角o站在他身邊，他被吓得一激靈，棉球掉到了地上。

“很疼嗎？需要我幫你嗎？”方若玟以為他下不去手，“傷口還是要消毒的，不然容易感染。”

“不不不不不不用。”顧珉慌忙後退了幾步，直接撞到了後方的桌子。他本來隻是不習慣和omega講話，但方若玟這張疑似他推的臉，很顯然比omega還有沖擊性。

“那、那個，代啟年來幫我就好了。”他磕磕絆絆地說。

“但他剛剛走了啊。”方若玟說。

“啊？”顧珉完全傻眼，也就是說現在醫務室裡隻有他推（三次版）和他兩個人！！

他腦中不由自動播放起《婚禮進行中？！》的主題曲。

“那個…方若玟同學，”顧珉低着頭不敢看他，“能麻煩你先回班級嗎？”

方若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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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延庭很快從教導主任辦公室出來了，上午天氣正好，陽光肆無忌憚地鋪在走廊瓷磚上。

而那個beta在陽光和陰影的範圍中走來走去，像調皮的黑貓在雙向開口的紙箱裡鑽進鑽出。

魏延庭很快迎上前去：“不是快上課了，怎麼不回去？”

聽見他的聲音，代啟年停下腳步，beta此時剛好站在光影的交接之處，日光鋪在他右半張臉上，他睫毛的影子垂下來，剛剛好蓋住他的黑眼圈。

即便是這樣的光影之下，他臉上的明暗面也很和諧，有一種平靜的柔和，他陽光下灰藍色的右瞳像早春微風吹過的湖面，微微泛起金色的光澤。

他直視他的眼睛說：“我在等你。”

——真是讓人心曠神怡。

魏延庭的内心随着早春的湖面一起輕輕擺動着。

“嗯。”他應了句，把手機還給beta，“那走吧？”

“好。”代啟年說。

他們并排走到樓梯口，樓梯口的防火門隻開了一面，一次僅能容一人通行，于是代啟年停下了，等着旁邊的人先邁過去。

他們就這樣變成了一前一後地行走，在走下一層樓後，變道到樓梯外側的魏延庭側過身放緩了腳步，beta的行動速度沒有變化，幾秒後，代啟年如魏延庭計算的一樣走到他的旁邊。

“物理考得怎麼樣？”魏延庭偏過頭，看向beta。

這話在現在問出來其實可以有多種理解方式，在魏延庭他們班考試前後出現的頻率更是和北方人見面先問“吃了沒”一樣頻繁。

許多人會把它等同于一種不知道說什麼時候的寒暄，他們會說“也就那樣。”、“還行啦。”之類的，然後雙方像按下遊戲裡的自動跳轉按鈕一樣跳到其他話題，不會有人認為是真的在問成績。

但以上隻是一般情況。

“應該還可以。”代啟年說。

“應該？”魏延庭問。

“還沒上物理課，所以不知道。”代啟年說，“不過你梳理的知識點很細緻，我答題的時候也比較順暢，所以應該還可以。”

“這樣啊。”魏延庭說，他忽而覺得有些好笑，這樣的回答他大概隻能在代啟年這裡聽到了，“那真是太好了。”

“不過你有看排名嗎？”他繼續問。

“還沒。”代啟年說，“人太多不好找。”

這話換做一班或者魏延庭熟悉的任何一個人來說，魏延庭都會覺得好假。當然顧珉不算，他屬于狗的範疇。

“那正好。”魏延庭說，“我發給你。”

“嗯。”代啟年拿出手機。

“才發現還沒有你的聯系方式，”在圈外繞了這麼久，魏延庭終于緩慢的步入了圓心，“不如加個vx？”

“啊，好。”代啟年說。他在魏延庭眼皮底下關掉了剛剛開啟的airdrop。

魏延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