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在他們快回到家時,還是遇到了一個晨練的鄰居。
不過以安柯對西班牙人的了解來說,與其說這位是起來晨練,還不如說他是被迫早起的苦逼,因為他是一個遛狗人。
盧卡斯和狗主人顯然是熟識的,在将他介紹給對方後,就瘋狂地撸了人家的臘腸狗。
狗子顯然也極愛他,把他的手舔得水光淋淋。
安柯在那時就打定主意,在這家夥回家洗手之前,絕不許他再牽他的手,摸他的頭。
可親哥毫無知覺,還想讓他摸摸狗子。
其實在安柯小時候也想要一隻狗狗,就像他想要一個妹妹,不過在他那個戰争頻發的家中,又哪有狗狗的立足之地呢?
所以他從沒養過狗,自然也不會跟養狗人搭讪,去摸人家的狗狗。
“可以試試的,”狗主人看着他說,“看 ,Rico在沖你搖尾巴呢,它看上去很喜歡你。”
安柯在盧卡斯撸狗時,就發現狗主人看向他的目光有幾分意味深長,他猜測可能是因為他醒目的膚色,現在見他友善地同意讓他撸狗,就知道他不是種族主義者,所以也試探着蹲下,小心地伸出手遞到狗狗面前。
這個小可愛,會喜歡他嗎?
沒想到這隻叫Rico的狗狗在嗅了嗅他的手手後,就伸出舌尖,小小地舔了一口。
安柯可沒想到這隻狗子完全不懂矜持為何物,在它的舌尖觸及到掌心的刹那險些将手收回,等他控制好自己,就發現Rico已經一發不可收地進入了狂舔模式。
安柯看看它,又看了看盧卡斯。
現在他的手也髒了,如果這家夥還打算牽他的手,那還是讓他牽吧……
不過他的目光,在盧卡斯那兒卻得到了另一種解讀,少年笑着鼓勵他:“看吧 ,Rico很喜歡你,你可以摸摸它的。”
這句話讓安柯再次看向狗子深棕色的眼睛,可沒等他看出什麼,狗子已經急不可耐地發出了哼唧聲。
這次不用盧卡斯提醒,安柯也知道自己應該做什麼了。
他伸手摸向狗頭,也學着盧卡斯,将它撸了個夠。
等到他起身,盧卡斯也和狗主人道别,不過在他們走出幾步後,就聽到狗主人的聲音在身後響起。
“盧卡!”
安柯和盧卡斯一起轉身,就看到狗主人對盧卡斯道:“你是個聰明的好孩子,應該知道有些東西,是獨一無二,不可替代的,我們應該感恩上帝,珍惜身邊的一切吧?”
這話聽着,怎麼有點不對味呢?
安柯瞥向盧卡斯,難道我是誰的平替嗎?
這種替身文學,居然要在我身上上演了?
不過這也解釋了一個問題——
為什麼盧卡斯明明是獨生子,卻這麼會照顧人。
被他緊盯着的盧卡斯:“……”
沒想到他如此機敏的狗主人:“……”
幾秒鐘後,盧卡斯迅速指向對面的Rico,“我之前養了一隻狗,叫Max,他已經去世了。”
安柯:“……哦。”
盧卡斯小心翼翼道:“那個,我們繼續回家?”
安柯點頭,主動将那隻被Rico狂舔過的手伸向他。
盧卡斯連忙握住 ,等他發現手中的小手黏糊糊,濕漉漉後,不由苦笑。
養狗時,他要小心Max吃醋,沒想到養崽時,他也要警惕崽崽報複……
他們繼續向家中走去,等走到院中,就聽到客廳有動靜傳來。
等他們走近,才發現那是一則新聞播報——
“疊戈·馬拉多納雖在本屆世界杯表現不佳,但這并不影響巴薩高層對他的信任。巴薩副主席阿曼多·皮克在昨晚接受采訪時表示,馬拉多納還是一個年輕人,他雖然在對陣巴西隊的比賽中犯了錯,但當新賽季開始後,他會用颠覆性的表現,在諾坎普綻放獨屬于巨星的光輝……”
對盧卡斯來說,這隻是最正常不過的晨間新聞,他牽着安柯的手踏入客廳,沖廚房那邊忙活着的爸爸打了聲招呼,就打算帶弟弟去洗澡。
但他發現弟弟居然駐足不動。
安柯當然駐足不動!
因為他要好好消化一下這條新聞!
雖然他很清楚,自己重生到了出生于1976年的崽崽身上,他現在所處的時間線,是1982年。
可知道是一回事,當他切實地感受到曆史車輪的倒轉,就是另一回事了。
而此刻,他就被這條新聞震撼了,就像是這個世界在提醒他——
孩子,這是1982年。
這一年,你記憶中已經去世4年的球王馬拉多納,才22歲。
這一年,馬拉多納才剛剛登陸歐洲,還未來得及震驚世界。
在意識到這意味着什麼後,安柯看向盧卡斯,期期艾艾道:“那個,我能勤工儉學嗎?”
盧卡斯:“……啊?”
安柯改為忽閃忽閃地眨着眼睛:“我是說,我能去當報童嗎?”
盧卡斯:“……寶貝兒,你直接說吧,你想要什麼?”
下一秒,盧卡斯原地湮滅了……
去看馬拉多納?
去諾坎普看馬拉多納?
啊啊啊啊啊!他這個馬德裡主義者甯願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