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以擔心我的安危為由,拒絕了。”
豐臣秀賴的話将鲶尾藤四郎驚醒過來,他這才驚覺,自己剛才竟然在想着怎麼改變曆史!
明明已經和骨喰說好了,要好好完成作為刀劍男士的使命,可當選擇的機會出現在他面前,他卻......
鲶尾藤四郎猛地搖頭,将那個誘人的念頭甩出腦海。
“鲶尾,你怎麼了?”
鲶尾藤四郎擡起頭,正對上豐臣秀賴關切的眼神。
後天,大阪城就會被燒毀,秀賴大人就會剖腹自盡......
鲶尾藤四郎狠狠掐滅這個想法,沖豐臣秀賴笑了笑:“秀賴大人,我沒事。您剛才說,澱夫人不同意您上戰場......”
豐臣秀賴被鲶尾的話岔開思緒,他苦笑一聲:“母親她......從小對我有些過度擔心,總是害怕我出什麼意外。這次也一樣......”
“那秀賴大人想去嗎?”
住口,鲶尾,你到底在說些什麼!!
豐臣秀賴遲疑地說:“我......我覺得幸村将軍說的對,我如果能夠領軍出陣,一定能夠讓幾經敗戰的軍隊提起精神,讓我們多幾分勝算。”
“那您何不遵從内心的想法?”
快住口啊,鲶尾,别再說了!!想想骨喰,想想本丸,想想主人,再想想一同出陣的夥伴,你想讓他們都失望嗎?你想堕落成時間溯行軍嗎?!
豐臣秀賴看起來有些意動:“我......”
“秀賴大人,吉光求見。”
侍從突如其來地通報打斷了豐臣秀賴的話,也讓鲶尾藤四郎倒退一步,低下頭大口喘息着。
他剛剛,都說了些什麼啊......
“是吉光嗎?讓他進來吧。”
黑色軍裝的敵太刀昂首闊步走進來,隐蔽地看了一眼站在豐臣秀賴身後的鲶尾藤四郎,這才行禮道:“我......向您......辭行。”
豐臣秀賴走上前去,将敵太刀扶起來:“今後的戰争,還要拜托你了。”
敵太刀站起身,微微彎下腰,讓自己顯得比豐臣秀賴稍稍矮了一些,他慢慢地,一字一句地說:“不辱......所托。”
豐臣秀賴親昵地拍拍敵太刀的肩膀,道:“我在大阪城等你回來。”
送走吉光,豐臣秀賴遙望着漫天星子,接着剛才的話頭,說出口的話卻轉了一百八十度:“還是算了吧,我不想讓母親傷心。”
鲶尾藤四郎慌亂地揭過這個話題,提起别的事情:“幸村将軍智計百出,謀略過人,秀賴大人不一定會輸。”
兩人的閑聊還在繼續,天守閣外,等在外面的骨喰和從裡面出來的敵太刀碰了個正着。
那兩枚護身符木牌還好好的被他收在身上,這一次,骨喰藤四郎沒有立刻拔刀,而是保持了一定的距離,就這麼遠遠望過去。
敵太刀看出骨喰沒有敵意,他放開握住腰間太刀的手,蒼白的手指攤開在骨喰能夠看到的位置,小心地向骨喰靠近。
骨喰藤四郎隻是靜靜地看着,壓抑下身體本能産生的攻擊沖動,随敵太刀的移動滿滿仰起頭,對方相較于他更加魁梧的身體站在他的面前,淡薄的影子完全将他籠罩在其中。
他的心中生出一些不合時宜的好奇,這把與資料記載一點都不相符的敵太刀,他到底想要做什麼呢?
骨喰藤四郎很快就有了答案。
那人緩緩收緊雙臂,将他牢牢抱在了懷中。
貼在敵太刀微涼的軍服上,骨喰藤四郎猛然捏緊了手掌,又慢慢松開,他遲疑了一下,放松身體,腦袋輕輕靠在敵太刀高大的身體上,銀色的發絲微微滑落,遮住了他的臉。
骨喰藤四郎能夠感覺到,自敵太刀身上散發出的情緒,是珍惜,懷戀,還有不顧一切的決意,唯獨沒有本該屬于時間溯行軍的暴虐與混亂。
很快,敵太刀松開手,向後退開。他漆黑的雙眸深深看了骨喰藤四郎一眼,錯身與銀發的脅差擦肩而過,大步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