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回程的路上,山路崎岖。
女人困乏的很緊,倚在她的懷裡,睡着了。暖香在懷,驅趕了夜重的寒意。淩緢咬着唇,思索着,該拿這個女人怎麼辦。
唯一的二十兩銀錢給了那幾個小厮。
好在還有些米面,可一個人的吃食,現在要分給兩個人吃,撐不過幾日。她連自己糊口都困難,哪裡還能再養上一個。
本打算把女人給送回她京城的家中,可女人說自己失憶了,以前的事情都記不清,隻知道自己叫秦珏歌。
秦在周朝是大姓。聽名字,和女人舉手投足的氣度,都應該是養在深閨大戶子女。隻是,為什麼會被天香樓的人給騙了去。
謎一樣的女人,姑且先好好養着吧,畢竟是她救下的人,不能怠慢着。
一腦門子漿糊,淩緢踢了一腳驢屁股,示意它行的再快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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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了一段未有人走過的山路,穿過瀑布。
進入了一片桃源勝地。
錯落有緻的小茅屋,挨家挨戶的院子口都挂着紅色的小燈籠。
雖是深夜,卻透着暖意。
比起繁鬧的京城,這裡更有家的歸屬感。
大黃搖着尾巴,守在村口,跟着淩緢回了屋。大黃熱情的緊,瞧着生面孔,便吐着舌頭湊了上來。
秦珏歌面色失色,躲在淩緢的懷裡,不敢動,單薄的肩膀聳動着,惹人憐惜。
“出去呆着。”淩緢掃了眼大黃,沉聲喝道。大黃灰溜溜的夾着尾巴回到了院子裡自己的窩裡。
淩緢點燃了燭火,照亮了小屋。
小屋裡陳列簡單,一張桌子,兩個椅子,一張床榻,可謂是家徒四壁,太寒酸了,配不上清麗脫俗的秦珏歌。
隻是,秦珏歌失憶了。
姑且暫住下吧。
她剛留意到秦珏歌後腦有鼓包,大抵是有淤血,等她去醫館給秦珏歌開上幾副上好的藥,喝上一段時日,等淤血消除,記憶便會有好轉。
可這藥裡都是些稀罕的珍貴藥材,一副要好幾兩銀子。
“女郎。”秦珏歌柔聲喚她,眼睑流光,語調像是江南綿密的小雨,婉轉動人。
“我叫淩緢。”淩緢輕聲回,倒了杯熱茶遞到秦珏歌手裡。
“淩緢。”秦珏歌捧着溫暖的茶杯,低聲喚了句,嗓音嬌媚迷人,像是喊着在心尖尖上的情人。
淩緢喝了口熱茶,覺得心口被燙了一下。
夜深了。
一張床,兩個人,淩緢犯了難。
女風盛行,女女之間也該有些避諱才是,可是,這天寒地凍的茅草屋裡,不睡在暖炕上,保不齊會被凍死在這寒冬裡。
“你會介意和我睡在一處嗎?”淩緢拍了拍暖了的床榻,看向秦珏歌,溫聲問道。
“奴家從今往後就是女郎的人了。”
“自是要和女郎睡在一塊的。”秦珏歌褪去虎皮大衣,露出内裡火紅的亵衣,在燭火下,白皙的肌膚與豔麗的綢緞印襯着,說不出的妩媚妖娆。
淩緢不自在的别開眼。
“我救下你,并非是這個意思。”
“女郎是不想要奴家嗎?”秦珏歌柔弱無骨的倚到了她的懷中,狐狸眼眸裡滿是怯弱與驚恐,被關押在天香樓的時日,暗無天日,生不如死。
如今她被淩緢救出,她的賣身契給了淩緢,她就是淩緢的人。如果淩緢不要她,她該去哪裡。無盡的恐懼席卷而來,她抱緊了淩緢,眼淚止不住的往下落。
美人落淚,顆顆似落下的珍珠。
我看猶憐。
“你别哭,我沒有要丢下你的意思。”淩緢不忍的歎息,抹掉她臉上的淚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