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淩緢後背感受到一陣柔軟,馨香味襲來,帶着陣陣暖意,她腦袋嗡的一下,有點亂。
在失憶的秦珏歌眼裡,兩人是新婚妻妻,而秦珏歌想要好好侍奉她,做好她的賢内助。如果,她拒絕秦珏歌的好意,以秦珏歌敏感的性子,隻怕又會失落的哭鼻子。
大抵是因為秦珏歌曾被天香樓禁锢過,又對曾經的記憶一無所知,整個人處于極度缺乏安全感的狀态。
如果淩緢不能表現出需要她,她就會覺得自己對淩緢可有可無。
這份對淩緢的示好,帶着點擔心被抛棄的擔憂。
淩緢憐惜秦珏歌,也便不會拒絕她的示好。
不就是替她換套衣服,淩緢表現的自然大方,可耳尖微微的薄紅還是出賣了她。
面對軟香如玉的秦珏歌,她無法抗拒誘惑。
特别是在秦珏歌指尖落到她肩膀上時,淩緢覺得渾身一怔酥麻感,令她下意識的想躲,可對上秦珏歌媚中含笑的狐狸眼,她躲的動作僵住了。
任由來人靠過來,幫她換上中衣。她的中衣是粗麻布制成的,硬挺闆正。
平日裡打獵幹農活,穿着耐磨又好打理。
粗糙的質地會不會傷到秦珏歌那雙嫩白纖瘦的手,淩緢這般想着,目光落在秦珏歌身上。
她的手指白嫩光潔,一點勞作過的痕迹也沒有。
想來平日裡,在家中粗活累活都有下人來做。
是一雙大戶人家千金才有的矜貴的手。
可這樣一雙手的主人,卻在伺候她更衣。
淩緢喉嚨滾了滾,不知秦珏歌恢複記憶後,想起這段回憶,會不會覺得自己虧待了她。她是想把秦珏歌放在與她平等的位置上,認真對待。
可秦珏歌被天香樓的人洗過腦,覺得自己該以美/色/誘/人。
她一時無法扭正秦珏歌的想法,隻能期待着她恢複記憶後,會改變。
纖手環到她的腰肢,雪白的手與她粗麻制成的中衣,形成強烈的反差。秦珏歌不重不輕的捏了捏,淩緢後背一緊,别扭的想要躲開,可秦珏歌卻柔弱無骨的貼了上來。
砰砰。
淩緢心跳的極快,聽到秦珏歌嬌軟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
“妻郎的身材,真好。”
淩緢身材挺拔,如松,勁瘦蒼勁。
微卷的長發,眼窩深邃,高挺的鼻梁,不像是周朝人,像是外族的血統。
十五歲前,還未這般明顯,随着年歲漸大,五官長開後,便更像外族人。
可她長年以面具遮面,沒人對她的長相疑惑過。
之後,變成山野獵戶,更是沒人在意過。
可她越長大,越發現一件奇怪的事情,她長得不像她的父親也不像母親。
思緒飄零的功夫,秦珏歌又幫她把厚重的外衣披上,系腰帶時,秦珏歌靠在她的肩上,手臂環繞過她的腰,看上去像是依偎在她的懷裡般,溫順乖巧。
淩緢盯着她烏黑的發頂,内心升起一些綿密的小氣泡,就像是在湖裡的魚兒,歡騰又暢快。
如果,秦珏歌一直想不起來,會不會就這麼長久的陪伴在她的身邊。
永遠。
淩緢心口有一瞬滋生出這樣的荒唐的想法。
在秦珏歌幫她穿好衣服退離她時,心口有一股空虛感,以後每一個在沒有秦珏歌替她更衣的清晨,她會不會獨自落寞神傷。
今日,不用趕集。
淩緢見着天氣好,将屋内的被子搬到院子裡曬。
下過雪,屋内潮氣重,秦珏歌身子嬌弱,受不住凍。把被子曬得暖和些,晚上也睡得更舒服。
秦珏歌一早與王媽,還有其餘幾個手巧的小娘子去了繡品坊。
所謂的繡品坊就是一間簡陋的小茅屋,桃源村裡住的村民都是王府的家眷。
有夥夫,有木匠。
大戶人家的家丁都是手腳麻利,幹活勤快的人。
因為王家血案,被牽連其中,被迫隐姓埋名,不然就憑着衆人的精湛手藝,在哪家高門大戶裡都能找到不錯的營生。
木匠按照秦珏歌的設計的圖紙,做出了織布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