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淩緢尴尬的想用手擦,可越擦臉上的髒污越多,秦珏歌拽着她的袖口,把她往銅盆邊帶。打好熱水,用把帕子沾濕了,擡起她的臉,仔仔細細的幫她擦拭。
溫熱的濕帕拂過臉龐,掃去了她渾身的疲憊,淩緢擡眸,對上秦珏歌溫柔細緻的眼神,心口暖意橫生,心尖有股火在冒。
“我自己來吧。”淩緢擡手想去接濕帕,卻觸及到秦珏歌嬌軟的纖手。
指尖接觸,帶着電流,淩緢想起她今日撫琴時的模樣,纖白的手指像是在古琴上翩翩起舞,好美的畫面。
嘀嗒。濕帕上的水滴落到銅盆裡。
發出清脆的響聲。
淩緢像是觸電般的想收回手,卻被秦珏歌握住,溫熱的手指結結實實的接觸到她的掌心,她的心跟着要從胸腔内跳出。
“手也要洗。髒的像煤球。”秦珏歌垂眸,卷翹的睫毛輕輕顫動,像是揮着翅膀的蝴蝶。
淩緢目光落在秦珏歌身上,秦珏歌用皂莢粉塗抹在淩緢的手上,指尖被秦珏歌的手指輕輕分開,然後溫柔包裹着她的每一根手指,一點點的洗的細緻。
每次劃過她的凸起指節,指腹若有似無的摩挲,帶着奇異的電流,酥麻感蔓延到淩緢的尾椎骨。
回味起,那日,秦珏歌吮吸她手指的觸感,被濕潤包裹住的感覺,光是想起,心跳都會加速不已。
“你今日說我不讓你上炕。”
“我哪有你說的那般彪悍。”秦珏歌狐狸眼擡起,嬌嗔的看向淩緢,手指重重的掐了掐淩緢的手背。
不疼,反倒是有點異樣的爽感。
淩緢被自己的内心真實的想法給吓到了。
“那是為了騙過官差,胡亂的說辭。就好像我與你的戶籍,和幫你做的假名字。”淩緢摁下心悸,耐心解釋道。
“不全是假的。”秦珏歌抽了一條幹布,幫淩緢将濕潤的手指一點點的擦幹,劃過她的指尖時,不重不輕的捏了捏。
“嘶。”淩緢隻覺得指尖一陣燥意,她趕忙收回了手,對上秦珏歌羞惱的狐狸眼。心裡咯噔一響,回味着自己是哪句話惹惱了大小姐。
“名字是假的,可成婚是真的。”
“我是你的娘子,你是我的妻郎,我們是名正言順的妻妻。”秦珏歌與淩緢貼近了半分,狐狸眼擡起,正色的看向淩緢,語調透着幾分溫潤。
“唉。”淩緢耳朵像是被燙着了,她捏了捏,心口怦然跳動了幾分,又似乎想起什麼似的,睜大眼睛看向秦珏歌。
“珏歌,你的口音怎麼變了?”不再是吳侬軟語的腔調,是字正腔圓的京城口音,清冽如泉水,和昭昭的聲音,有幾分相似。
“我本是京城人士,自然會說京話。”秦珏歌擰幹了手帕,抖了抖,挂到了木杆上,又順勢将那盆溫水潑到了門外。
淩緢捏了捏發燙的耳朵,怪了怪了,秦珏歌也不稱自己奴家了。
語氣和那種冷冽疏離的清冷感,就像是華倫山的昭昭出現在了她的面前。
夜深,淩緢将熬好的湯藥,遞到秦珏歌面前。這是最後一副藥劑,喝完,秦珏歌腦後的淤血會全數散去。
烏黑的湯藥給秦珏歌一飲而盡,她面容淡淡,像是刻意隐忍着湯藥的苦澀。自這次從琴房回來,秦珏歌的性情便起了些轉變。不再像之前那般黏膩着她,狐狸眼底的妩媚少了幾分,多了幾分淡薄與疏離。
她是恢複記憶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