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笑。
岑甯熙不在意沈旭清又罵她人機,發現她不哭了,内心也跟着平和下來。
沈旭清笑了一會兒,擡起胳膊,雙手摟住岑甯熙的脖子,近乎是把岑甯熙的臉埋在自己的胸脯。
她很安靜,就這麼坐在岑甯熙的腿上,低聲說:“讓我抱着。”
“嗯。”岑甯熙悶哼,沒動。
沈旭清和小貓一樣粘着她,她暗爽都來不及。
時間就那麼流逝着,聽不到枇杷園裡的挖土聲,也聽不到走廊上蘇楠和她爺爺的通話鈴聲。岑甯熙她聽着沈旭清的呼吸,聽着沈旭清的心跳,聽她衣袖拂過自己的耳畔,聽她發絲蹭過自己的臉頰。
今晚的全世界,對于岑甯熙來說有沈旭清就夠了。
“甯熙,我給爺爺打過電話,他說他馬上回來,鄰居的叔叔阿姨也都去枇杷園了。”
蘇楠趿拉拖鞋進來,嗓門略大,有種度過危機後的心安之态。
她走到床邊,嗅到空氣中一絲剩餘的水汽,又瞧了瞧攜着鼻音伏在岑甯熙肩頭的人兒,皺眉:“清兒沒事吧,吓哭了都。”
“噓,她想睡了。”岑甯熙揉了下沈旭清的後腦,翻了個身,和放小嬰兒一樣把沈旭清放下。把床上的被子拉過來一個角,替她蓋上肚子。
做完如上動作,岑甯熙活動一下發酸的胳膊,問蘇楠:“現在是什麼個情況?”
蘇楠雙手抱胸,正氣凜然道:“是幾個偷果樹的,在我們這裡偶爾會有。鄰村的幾個,最近聽說我爺爺不在,就組織過來挖走幾個長勢好的。”
“連根帶走,連吃帶拿。”
蘇楠鄙夷地咂嘴。
窗外先是類似于野獸遷徙的喧嚣,而後經曆衆人的哄然口舌,最後歸于祥和。幾輛車路過枇杷園,引擎陣陣,又慢慢離去。
孫娜站在窗台邊上,目送汽車駛離,從外頭進入次卧,拍了拍蘇楠的肩膀:“睡吧,明天再下去看看。”
蘇楠看了眼孫娜,又看了眼岑甯熙和沈旭清,點點頭,跟孫娜去主卧睡。
岑甯熙走過去,替兩個人帶上門,等她借着月光回來,剛摸到床的一角,就被一道拉力扯到床上。
緊接着,撞進一團溫暖的懷抱。
“沒睡啊?”岑甯熙一點兒都不慌,她知道這房子裡隻有一個人會這麼幹。
沈旭清的嗓音軟軟的,扣着岑甯熙的胳膊問:“剛剛安慰我的話,還算數不?”
她說話明明很低沉,卻像是貓撓似的,勾得岑甯熙心癢癢的。
剛才的話,全都是岑甯熙的肺腑之言,若她食言,豈不是把那句“真的”當作玩笑話。
她喜歡沈旭清。
岑甯熙不是經常誇下海口之人,她說到就必須做到。
于是她回答:“算數。”
“嗯,那你以後也答應我,陪我一起睡覺。”沈旭清得寸進尺。
岑甯熙打着顫,沒忍住,笑出聲。
“喂,笑什麼,笑我膽小嗎?”沈旭清拿手捏了把岑甯熙的胳膊。
“沒有笑,我答應你。”岑甯熙側身,探到沈旭清的一隻手,輕輕扣上去。
“畢竟我是人機,就是為菜鳥玩家服務的。”
……
她們第二天去枇杷園探索一番,果不其然多了一個被挖了一半的坑,以及兩三把作案的鐵鍬。蘇楠爺爺頂着憔悴的面容,挨個找老鄉緻謝,當走訪完最後一戶人家時收到醫院的來電。
因禍得福,奶奶的病情穩定,可以出院了。
她們又在果園基地住了一周,等到八月初才各自歸家。
最後一周,岑甯熙履行她的諾言,和沈旭清一起睡覺。
沈旭清也如她預料的那般,緩緩融入她的生活習慣中。
起初,岑甯熙睡覺沒有抱着東西的習慣。因為沈旭清要抱着她,為了讓自己舒服點,她也需要側身摟着對方的身體。
岑甯熙她在漸漸适應,生活中有沈旭清。
結束休假後,沈旭清倒也沒恬不知恥跑去岑甯熙家蹭吃蹭喝,偶爾問岑甯熙要作業,若是周末岑家父母沒上班,她會來吃一頓再住一晚。
岑甯熙不喜歡在背後議論說别人,不過當沈旭清來得次數多了,她自然向父母說起沈旭清生活的難處。
倆家長代入一下自己女兒,覺得沈旭清那女孩真叫人心疼。金女士更是一邊聽一邊暴捶岑先生,你們男的都是沒用的廢物。
今年暑假,一款短視頻軟件出乎意料地爆火了。岑甯熙早就下載過,跟着别人的潮流,刷起短視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