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橙跟在魏涼後面出了天外樓，懷裡還緊緊抱着那幅畫。
這一次倒是出人意料，他命人收掉了所有的畫，但唯獨将這幅畫給宋橙留了下來。
“你若是真的想看，倒也可以直接說，偷偷摸摸來這種不正規場所，我東廠顔面何存？”
宋橙揚了揚頭想說什麼，心知自己理虧，又把話憋了回去。她還能說什麼，總不能說是覺得偷偷摸摸的刺激些。
“平常不是看你很能說，現在怎麼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我，就是好奇來瞧瞧。誰想到能遇到你們掃，你們查。”
魏涼側頭看了看她，不再言語。本來這種事情他可以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可聽傳消息的人說宋橙也溜了進來，當下就覺得事情大了。
她平日裡看到東方暮就挪不開眼睛，給她發現這麼個好地方，不就是老鼠掉進了米缸，稱了她的心。想着，便幹脆趁着這次機會給天外樓封了。
“此等未經登記的場所，以後少來。不過楊姑娘倒是講義氣，硬是沒跑。”
“那她現在在哪裡？”
“我在這裡。”前面馬車處有人晃了晃手“宋姑娘。”
見到她懷裡抱着的畫，楊瑤故意别開眼睛“咳咳，你沒事吧，方才有些亂，我沒能找到你。還好大人說讓我出來等，他會将你帶出來。”
等着回了東廠，宋橙才想起來顔盛之的事情，暗叫一聲糟了，正準備往外跑，被魏涼拉住。
“他已經走了，這是給你的信。”
顔盛之來的匆忙，走的也匆忙，隻在信裡說計劃臨時有變動，需得她再待在東廠一段時間，自己處理完事情就會來找她。餘下的，就是留了一袋子錢給她。
宋橙歎口氣，都怪自己貪玩，即便不跟他回去，也應該當面告别。
“你這個弟弟，似乎來頭不小。”
“他也是個苦命的孩子，沒什麼來頭的。這些錢也不知道他在哪裡掙得，給了我，自己還有沒有。”
魏涼沒回答，他猜測宋橙可能是真的沒看出來。顔盛之那一身衣衫，也不是尋常人家能買得起的。
“如果你不想用他的錢，留着下次還給他就是。我東廠管你幾頓飯還是可以的。”
而宋橙看着他的背影陷入思考，這才發覺，不知道什麼時候起，魏涼對自己的态度好像變了很多，并不像開始那般冷淡。
難不成，他發現了什麼？還是說劇中的人物在覺醒了？
想着，她趕緊起身去查看包袱裡的照片，沒有任何變化。
不禁有些氣餒“哎呀，又是白忙活一場。”
不過這一場也不是什麼收獲都沒有，起碼得了個寶貝。方才天外樓的安畫師，給了她一個東西，回來的路上她粗略瞧了瞧，是個拇指大小的印章，白玉雕琢，這要是能帶回去，大小也是個文物吧。
把玩了一會兒，宋橙翻身睡去，手裡的白玉印章滑落在一邊，在黑暗中隐隐透出一絲光芒，照向她的額間，慢慢浮現出一個花朵的樣子，随後光芒消失，她額間的花朵也逐漸隐去。
宋橙隻覺得額間有些發癢，伸手抓了抓，又沉沉睡去。
東廠外，顔盛之還在馬車裡。
他看着宋橙他們從外面回來，又進了東廠，卻一直沒有下車。
“少主為何不将宋姑娘接回來？”
天涯看着自家少主的樣子，有些擔心“這樣一來，少主就不必整日思念了。”
“我也很想接她回來的。”他甚至已經買好了宅子，布置成她喜歡的樣子，想象着兩個人在一起生活的場景。
可今日和魏涼說起碧落崖的事情，他察覺到這其中似乎有很多隐情。近些年，魏涼奉皇上之命，一直在暗中調查碧落崖的事情。一個江湖門派，為何會引得皇上如此關注。
而從先前收集到的信息，他大概得出一個結論，皇上想通過碧落崖找一個人，這個人，肯定跟皇家有莫大的關系。
“先前舅舅說，先皇當年似乎還有一個孩子，但因為從來沒有人見過，就從未有人在意。眼下看來，似乎有迹可循。”
天涯不解“少主的意思，我們要去找這個人？”
“我們不找，但東廠應該會去找。魏涼目前并非敵人，姐姐在東廠的話，我也可以多些機會和他接觸。”
“那宋姑娘知道的話，會不會多想。”
顔盛之歎口氣“姐姐會理解的，我不是利用她，我隻是迫不得已。光靠着北方那一塊勢力，我們達不到目的。我要給，就要給她最好的。”
江山為聘，整個天下都給她。
第二天一早，宋橙就被外面的動靜吵醒，趕緊起身去找竹枝。
“今天有什麼大事嗎？”
竹枝一邊收拾一邊回道“倒也不算，是大人的一位故交來了。”
故交，宋橙回想一下，魏涼的人物介紹中，似乎是有這麼一個人。
“蘇九卿？”
“正是。宋姑娘認識？”
“不認識，聽說過。”
“這位蘇公子是前戶部尚書的公子，這一次受皇上召見進宮，聽說要進戶部任職，也是位翩翩公子。”
又是位帥哥，那得去見見。
梳洗收拾半天，她滿懷期待的準備去前廳，卻被告知不用去。
“大人說，有水姑娘作陪就可以了，今日天氣晴朗，宋姑娘想出去玩就出去玩，不必在這裡等着。”
“他是不是嫌棄我。”
竹枝連連搖頭“宋姑娘可千萬不要誤會大人，大人是怕宋姑娘覺得無聊，還特地讓小的給楊姑娘送了信，這會兒也該來了。”
宋橙墊腳往裡看了看，罷了，融不進去的圈子不去強求，這麼好的天氣，和楊瑤去逛街也是很好的。
當即就回屋換了身輕便的衣服，和楊瑤開開心心出了門。
兩人在茶樓點了瓜果點心，聊起了天外樓的事情。
“真是可惜，好端端地就被封了。”語氣中滿是不舍“那地方偶爾去去還是不錯的。”
宋橙倒是很喜歡她的性子，直爽幹脆。“沒想到，你還有這般愛好。”
“平日裡都是跟我那些個師兄弟打交道，正經好看的也沒幾個，見到長得好的自然心中是喜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