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祁聽寒眉頭一皺:
“你在緊張些什麼?”
“醫院裡不方便,我倆都兩天沒洗過澡了吧。”
說完祁聽寒還擡起胳膊肘嗅了嗅:“我感覺自己全身上下透着一股螺蛳粉裡酸筍的味道。”
他喻一直可。
簡昭也贊同地捏了下自己□□透的汗液浸過的衣角:“确實有點味道哈。”
“那就走吧。”祁聽寒對着簡昭晃了晃指尖的車鑰匙:“你難道打算就這麼‘活色生香’地去教室上課?”
“去我家洗完澡,直接從北門進教學樓。”
對噢,差點忘了這茬了。
簡昭反應過來:祁聽寒在校門邊租了房子的,在那兒洗個澡收拾下再去上課确實方便,省得來回跑兩趟宿舍了。
“那我衣服怎麼辦?”簡昭快步疾走跟上祁聽寒:“洗完澡我穿什麼?”
“我也就比你高個幾厘米。”祁聽寒低眉輕掃過一眼:“你穿我的衣服。”
“這不好吧……”簡昭嘴上象征性地推卻了幾句,然後就飛速地接受了這一提議:
“我會把衣服洗幹淨後再還給你的。”
“不用,我又不差這一兩件衣服。”少爺闊綽地擺手:“送你了。”
“叮咚——恭喜你獲得意外掉落道具:少爺的名牌衣褲。”
簡昭撓了撓頭:怎麼說……
他自從跟了祁聽寒,就時常有種“我在迪拜撿垃圾”的白嫖感。
…………………………
祁聽寒指尖熟絡地輸入密碼,電子鎖“叩嗒”清脆一聲打開了。
室内空間比簡昭想象中還要大一點,兩室一廳一廚一衛。
一個人占地将近100平米,不愧是少爺。
室内裝修風格也是低調奢華的黑白灰極簡風,大屏液晶電視機、三層雙開門大冰箱……無不透露着房主對高生活品質的追求。
“你就穿這個吧。”祁聽寒從玄關鞋櫃裡抽出一雙黑色人字拖往簡昭面前地毯上一扔:“新的,我還沒穿過。”
“好。”簡昭麻利地換好拖鞋,不習慣人字拖豎杠卡得他大拇指肉疼“唔……”
“算了。”祁聽寒轉過身來,踢了下小腿将自己腳上的平底拖卸下來:“你穿我的吧。”
說完還特意補充了句:“我沒有腳氣。”
“我又不嫌棄你。”簡昭腳底還能感受到未散的溫熱體溫,笑道:“就算有腳氣我也穿。”
“你還真是随便抓到句話就上趕着套近乎……”祁聽寒聞言勾唇笑了下,領着簡昭走到客廳裡。
電視機下櫃子裡各式遊戲手柄按顔色從深到淺順序排列得整齊悅目。
寬闊延伸的灰色毛絨地毯上,擺着一張大大的懶人沙發,旁邊的白色茶幾上隻孤零零豎着一隻黑色馬克杯。
窗簾沒有拉開光線透不進來,顯得黑白灰裝修更加沉悶了。
早就想說了。
這麼大一面牆怎麼忍住一點兒裝飾性壁畫都不挂的啊。
簡昭活這麼大第一次看到了裝修廣告宣傳片裡那種擺拍出來的極緻冷淡風。
沒有亂堆得亂七八糟的衣服,也沒有瓶瓶罐罐零碎雜物、僅有的幾件生活必需品都強迫症一般排列得一絲不苟。
而且………垃圾桶裡竟然是空的,塑料兜比他臉還幹淨,甚至一點兒零食外賣、紙屑垃圾都沒有。
你很難想象這是一個當代男大學生的住所
一點兒“人氣”都沒有,生活的痕迹在這間屋子裡淡得幾乎不存在。
有種躺在棺材闆裡“這輩子就到頭了”的死屍感。
“咳咳。”簡昭幹咳得尬笑幾聲:“你家打掃得真幹淨啊。”
“坐吧。”祁聽寒從冰箱裡拿出一瓶礦泉水遞給簡昭:“不用這麼拘謹。”
“好,好的。”簡昭抿了口标着洋文的礦泉水,砸嘴沒品出和家裡白開水有啥區别:
“你是剛搬到這裡嗎?”
“嗯?”祁聽寒仰頭咽下水流,突出的喉結上下滑動:“我在這兒住了一個學期了。”
住一個學期了……東西還這麼少,還能保持得這麼整潔。
簡昭繼續誇:“你真的好愛幹淨啊,家裡看着就衛生。”
“這個吧……”祁聽寒不自然地撇過眼:“我稍微有點強迫症。”
簡昭話匣子打開了,擡頭繼續感慨道:“那幸好你沒住宿舍,要不然肯定能被大雷攢一個星期才洗的臭襪子逼瘋。”
宿舍嗎……
祁聽寒想起自己第一眼看到宿舍環境後從喉嚨裡湧上來的惡心感,微微垂下了頭:
“住那兒我不太習慣……”
“理解理解。”簡昭拍了拍祁聽寒的肩膀:“我現在也不太習慣大雷的臭襪子生化武器攻擊。”
“而且你本來是金融系的,要不是宿舍不夠也不至于來我們電氣混住。”
“專業課表不一樣,一起住宿舍的話上課時間套不上,也不太方便。”
“最重要的是,一個人住大平層多爽啊。”簡昭真情實感地道:“我要有這個實力,肯定也不去擠宿舍。”
“是嗎……”祁聽寒扶着鼻梁目光直勾勾地盯着簡昭,“我還以為你因為我沒打一聲招呼就搬走這事,對我有意見……”
“畢竟你每次在學校裡見到我,都跟老鼠見了貓似的,恨不得離我八百裡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