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能共情的F人簡昭對這種委屈巴巴的綠茶說辭簡直一點抵抗力都沒有,頓時覺得自己誤會了祁聽寒的好意,“謝……謝你,我沒有怪你的意思,真的。”
“嗯嗯呢。”伎倆成功的祁聽寒一秒鐘又切換回了關切的微笑:“餓了嗎?這有早餐。”
肚子很配合地蠕動着發出咕噜聲響,簡昭掀開被子下床,趿着拖鞋像是想到了什麼:“對了,我吐的話你為什麼不躲開,這樣就不會沾到你身上了……”
〖傻孩子,他還以為咱正人君子呢〗
祁聽寒攪動湯匙的手一停滞:那必然是當時在進行一些特殊的貼貼活動,沒辦法躲開。
“先喝我做的口醒酒湯吧,聽你聲音有點啞。”祁聽寒微眯眼睛笑着轉移話題,“賢惠”地打開保溫盒端出了一碗棗杞金桔醒酒湯。
湯體因金桔和胡蘿蔔而呈橙黃色,熬得沙軟的紅棗,若隐若現的紅棕色枸杞點綴其中,整道湯看起來色彩豐富、誘人食欲。
簡昭幹涸的嗓子不自覺吞了下口水:“你之前不是說自己不會做飯嗎?”
“嗯……士别三日,當刮目相看。”
把外賣倒到碗裡,再放進微波爐裡加熱,這怎麼不算一種烹饪呢?
祁聽寒的邏輯是:給宿醉難受的人點外賣=不用心,哪怕不擅長都學着去做=很真誠
所以既然在追人了,就得展現每分每秒出自己樣樣精通的“男友力”來。
幹涸的喉嚨被滋潤的柑橘香氣撫平,簡昭很滿足地彎了眼睛,瞳孔亮了下:“祁聽寒,好喝。”
“本來因為喝酒暈乎乎的腦子瞬間就亮堂了。”
簡昭誇人時情緒價值總給得很滿,祁聽寒不自覺地撇開眼:“嗯。”
一想到這其實不是他做的,而是市區餐廳某個廚子做的,這麼亮晶晶的漂亮笑容歸根結底不是因為他……祁聽寒心裡暗暗地有點不爽。
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少爺這次真的下定決心了,他要報名新東方鑽研烹饪技術,做出比外賣更好吃的飯菜。
………………
吃完早餐後,簡昭就和祁聽寒一起坐在客廳沙發上玩遊戲打發時間。
祁聽寒有很多遊戲手柄,紅的、黑的、藍的,特殊背鍵的、聯名限定款的、私人訂制的、老式搖杆的……整齊的排列在電視顯示屏的桌櫃玻璃裡,俨然一位強迫症收藏家。
祁聽寒淡然地擡眉:“這些,你随便挑。”
因為簡昭不常打遊戲,所以他不明白對于祁聽寒這樣的重度數碼收藏控來說,這句話意味着什麼。
弄壞了也沒關系,獨家限量版也可以,我允許你進入我的私人領地。
這幾乎等于:“我愛你。”
簡昭雖然是門外漢,但他懂人情世故,于是他很貼心地選擇了一個最樸素的白色經典款。上面印着流光星空圖案,亮晶晶的隐隐浮着藍紫流光。
“嗯,這個吧。”簡昭有點興奮,他第一次用手柄打遊戲。
祁聽寒很輕地勾唇笑了下,幫簡昭調好鍵位開機:“好。”
液晶顯示屏上開始浮現出一串英文logo,簡昭很輕地抿了下唇:“這個很貴嗎?”
“不貴。”祁聽寒不動聲色地和簡昭挨得更近了一點,膝蓋和膝蓋靠在一起交換體溫,他喜歡這樣親密的接觸。
全球限量款,二手市場價十幾萬。用來給簡昭玩平台跳躍小遊戲。
簡昭的“乖乖班長”生涯鮮少接觸電子遊戲,上大學後更是一門心思撲在拍短視頻,所以哪怕是最簡單的二段跳接躲閃連擊操作,簡昭都卡了很久。
這已經是不知道多少次,祁聽寒在終點門口等簡昭複活了。
簡昭手指生疏地扳着跳躍搖杆,像素風小人笨拙地四處碰壁:“是不是很無聊啊?和我一起打遊戲。”
“哐唧”一聲響,像素風小人又跌進坑裡死掉了,簡昭軟趴地輕歎了口氣:“我有點笨。”
“不笨。”祁聽寒很輕地推了下搖杆,操縱着自己的小人也水靈靈的跳進坑裡了:“好了,這下我也死了。”
“殉情了,生同寝,死同裘。”
正午的陽光透過落地玻璃窗暖洋洋的灑進來,簡昭輕笑着偏頭,餘光瞟見了窗面摹印出的耀眼光斑:
時間過得好快啊,他已經和祁聽寒待在一起打了一上午的時間打遊戲。
一點都不無聊,很……開心。
再多過幾個小時他們會一起去吃飯,不去餐廳的話他們可以去逛超市,買好多生鮮蔬菜然後回來自己做。這次簡昭可以做自己的拿手好菜:剁椒魚頭和辣椒炒肉,不過少爺肯定受不了吧,少爺不太能吃辣……
簡昭的思緒随着揺晃的光影飄得很遠,隻有一點卻越來越明晰了:
他有點想和祁聽寒繼續待在一起。
“Game Over”的字樣在顯示屏上晃來晃去,簡昭回過神來時已經抓住了祁聽寒的手腕。
祁聽寒稍稍俯視下低頭,墨色深晦的眸子裡閃動着細碎柔亮的光點:“怎麼了?”
“不想玩了嗎?”他有些疑惑地皺了下眉。
“沒有。”簡昭揺了揺頭,“還想繼續玩下去。”
“那我重新開始了。”
“祁聽寒,我的意思是——”簡昭伸手将對面人的脖頸攬過來,纖長的眼眸輕顫了下:“你之前說的話還算數嗎?”
祁聽寒凝視着簡昭有些發怔:“什麼?”
簡昭深吸一口氣,緩緩吐出的四個字在熱到空氣都粘稠的陽光下有些失真,仿佛輾轉零落了半個世紀那麼久才飄飄悠悠地落進祁聽寒鼓膜裡:
“祁聽寒,我能和你同居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