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着之前的聊天記錄,鬼使神差地,再次将這張新的照片發給了他。
發完消息,我盯着手機屏幕,時間大概過去了十幾分鐘,還是沒有什麼動靜。我去看江聞的主頁,他其實不常更新,也沒什麼特别有意義的内容,刷着刷着又看到了好看的剪輯。
沙發邊我買了一塊很松軟的長毛地毯,踩在上面茸茸的感覺很抓心,我看着視頻裡面的江聞,隻覺得從窗戶透進來的夜風好像伴着呼吸營造出了某種特殊的頻率。
靠着沙發背部的T恤粘在身上悶熱又潮濕,突然手機上的畫面被迫中止,一通頭像顯示為江聞的語音通話突兀地跳了出來,我隻覺得眼前一晃。
江聞那張臉仿佛隔着鏡頭遊移到我的眼前,順從的,仰頭看我,就在我的身前,俯在我的雙腿之間。
我隻覺得緊繃的肌肉突然松開,喉結滾動了一下,之前嘗試過多次怎麼也夠不到的臨界點,猛然炸開。
我脫力往後一靠,擦了擦手,撈過手機接通了電話,“怎麼了?”
那邊反問,“你才是怎麼了?聲音聽起來好怪啊?”不知道怎麼形容,在江聞聽來這聲音比起平時,好像多了種……喑啞?聽着有點兒讓人,也不是不舒服,總之,怪怪的。
當然怪啊。我低頭看着自己松開挂在跨上的牛仔褲,不怪就有鬼了好吧。
“沒什麼,這麼晚了,有什麼事嗎?”
“你還在外面喝酒?”
哦,原來他誤會了,以為我在外面。我本想解釋那酒是我自己調的,又覺得多此一舉,隻問,“回家了,怎麼?”
“你沒回我消息,我想說,明天中午去也行。”
下班了我都是關閉消息提醒的,自然也沒有注意。
“好,那明天我來接你。”
“嗯。”江聞答應下來,然後挂了電話。
我翻到聊天記錄,他果然回了我消息。
我找到家裡面外出聚餐常訂的那家餐館,也是在書南路,那家餐館老闆是一個宣淮人,在那裡可以吃到很正宗的宣式早茶。我同他預定了幾款江聞選中的茶點,沒選完,書南路有很多家中餐館,我有心想帶江聞吃點别的。宣式茶點因為講究精巧,大多數和例份菜差不多,不怎麼夠吃,再加上一次性給他兌現完了,下次也不知道用什麼理由約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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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醒過來的時候頭疼得要命,喉嚨更是啞得說話都扯着疼,應該是昨天拍戲淋雨導緻的。
好不容易強撐着身體翻下床給自己找了點藥吃,藥勁上來了暈乎乎的,迷迷糊糊害怕自己睡過頭,還訂了個鬧鐘,但睡了一個多小時,還是提前醒了。全身很乏力,也沒有什麼胃口,對付着煮了個雞蛋面,眼看時間差不多,着急着去接江聞。
我開車來到送他回家的路口,給他發消息,等待的間隙竟然險些在車上又睡過去。
還是直到他敲着玻璃才回神,我按開車門,問他,“應該沒有敲很久吧?”
他聽着我聲音,坐上副駕駛,問,“感冒啦?”
他說着就要擡手探我的額頭,不知道怎麼回事,我蓦然想起昨夜借着他的聲形放縱的事,有點兒心虛,登時歪過頭,讓開了,“沒事,吃過藥了。”
“你剛剛都睡着了,還能開車嗎?”
确實現在還不太舒服,我生怕他說下次,正強撐着身體打算說問題不大,他開口道,“換位置吧,你告訴我地址,我來開。”
我聽到他說這話,心裡面覺得高興,但又忍不住故意逗他,本就啞着的聲線壓得更低,“你還有沒有良心啦,我都這樣了,你還想着吃飯的事?”
“哈?”江聞有點兒無語了,“那要不然你現在回去?”
不行,再逗下去玩脫了。
我趕緊下車和他換位置,坐上副駕駛扯好安全帶,輸入地址,說,“去書南路,帶你去吃水晶蝦餃,又漂亮又好吃。”
“你算了,你那個嗓子現在跟鴨子叫一樣,聽起來就不好吃。”
我真的要被氣笑了,忍不住去揪他的耳朵,“美食是靠吃的,不是靠聽的。我到時候就給你吃一個,你就知道好不好吃了,你别求我給你再來一盤就好了。”
他擡手輕輕拍開我的手,從後視鏡瞥了我一眼,沒說什麼,笑着發動了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