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尚川從上海回來後,假期已經結束。
這些天,他一直記得明桢說她需要錢這件事,今天正好沒有他的課,他便去了金陵學院。
“你好,打擾了,我想找一下人文學院輔導員,請問是哪位?”林尚川到人文學院輔導員辦公室,敲門微笑道。
“您好,我就是。”一個四十多歲,個子不高,戴着眼鏡,穿着樸素的女老師站起身,看着眼前溫文爾雅的人。
“您好,怎麼稱呼您?我叫林尚川,在音樂學院作曲系任職。我想了解一下漢語言文學專業江明桢的情況。”
“快請坐,我姓張,江明桢同學呀,我知道的,您是她家人嗎?”說着,張老師就去資料櫃找出了江明桢報到時填寫的資料。畢竟通過學校綠色通道入學的人就那麼幾個人。
張老師把資料遞給林尚川。林尚川還在猶豫怎麼解釋他的身份,他算家人嗎?但如果不是家人,又以什麼身份可以了解明桢的情況呢?這時他看到家人聯系方式那一欄,明桢竟然寫的是他的名字和手機号碼,他露出了淺淺的微笑。
“是,這上面寫的聯系人就是我。”
“江明桢同學呢,學費還沒有交,是通過綠色通道入學的,認定貧困生呢 ,她說家裡又提供不了貧困證明,現在是緩交學費。這個同學很自強,從開學到現在一直在勤工儉學,學校也在給她申請生活費補助。這段時間,聽她的班主任說,軍訓沒有參加,有些課也沒有上,都打工去了。”
林尚川收起了笑容,他的心就像被一把帶刺的玫瑰劃過。他确實不了解明桢的家庭,在白末鎮的那些日子,他沒有見過明桢的父親,也不知道劉明依和劉明麗是誰。那應該是隻有母親一人在供她上學吧,确實不容易。
“張老師,請問學費在哪兒交?我今天就是來給她交學費的。”林尚川說道。
“财務處,就在隔壁。”張老師起身帶他來到财務處。
金陵學院人文學院的學費一年4000元,這比起他們音樂學院的學費真的是很低了,而明桢要為這4000元不停地打工。
“張老師,以後江明桢有什麼事情,麻煩您及時通知我。我今天來了,麻煩您幫我叫一下她。”
“好,那您等一下。”
江明桢這兩天的心情很好。這十八天打工賺的錢,袁英英已經結給她了,整整900元,可以說是心滿意足。她所欠的學費就少了900元,這樣下去,春節寒假也可以打工賺錢,今年她是可以湊齊4000元學費的。
她走在回宿舍的路上,望着天空。
“江明桢。”
她回頭看到是張老師,馬上跑了過去。
“張老師好。”
“你家人來了,在我辦公室,你過去一下。”
江明桢都愣住了,家人!她還有家人?會是誰?她心頭一緊,肯定不是什麼好事,她已經在想各種對策面對。等走到辦公室,她看到林尚川站在那裡。
他從上海回來了,别的,她也沒有多想。
“今天打擾張老師了,那我們先走了,改天我再來拜訪您。”林尚川和江明桢一前一後地出來。他們來到圖書館旁邊的一個湖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