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易然給林易純找得是最好的學校,易純已經四歲多了,把他放在學校裡,至少比在家放心。
那所學校安保森嚴,老師們都是名牌大學畢業的,經過了嚴格的資質考試,雖然學費有些貴,但質量是過得去的。
想起那天發生的事情,林易然就一陣後怕,要是當時沒有沈尊淩出手,恐怕他就,而且他也不知道那些人是怎麼知道他的學校,難保不會摸到他的家裡,然後趁他不在家,破門而入……
“喂,想什麼呢?這麼入神。”
林易然扯出一副笑容,“怎麼了,是有什麼事?”
“三樓一位客人點名指姓要你去他房間裡,快點去别讓人着急了。”
“好。”
推開門,站在門邊的林易然沒忍住,被裡面刺激的二手尼古丁味嗆得咳嗽,眼中淚花閃爍。
“傻站在門邊幹什麼,老子花錢看你罰站的嗎?!”
粗犷的男聲震得渾身上下的肥肉都跟着顫動,鼻腔中噴出的煙霧也被粗氣吹散。林易然一百個不願意過去,可為了錢,還是不得不進了這扇門。
一臉橫肉的vers腳邊擺着數十個酒瓶子,左右手各摟着一個bottom,又短又粗的腳放在桌上,口裡的大黃牙讓人不敢再多看一眼。
“老闆好,我是依然,您想聽什麼我給您唱。”林易然彎腰鞠躬,垂下眼睛,不想看見那副醜陋猥瑣的面孔。
“爸的,Rosa頭牌就這個服務态度?正眼都不看老子一眼,就這麼對待大客戶嗎?!”
兩名bottom連忙依偎到vers懷裡,打着圓場,“王總~依然他就這個性子,老闆你消消氣嘛,他就來唱個歌,還能待多久打擾我們的三人世界嘛~”
姓王的vers似乎是和他杠上了,要林易然唱最難的一首歌,林易然捏緊話筒,如果唱完了這首歌,他的嗓子接下來三天别想開口說話了。
他隻是猶豫了一會,一個香槟瓶子就砸到了腳邊,吓得他連連後退了幾步。他是哪裡得罪了這個王總嗎?
他不知道。
有些人就是愛以折磨别人為樂,尤其是對待一些底層人。
音響的伴奏已經響起,林易然緊抓麥克風,深吸一口氣,然後開口唱道:
“ 玫瑰多情也多刺竟與你似曾相識
有多少次我嘗試寫首詩留下你那婀娜多姿的樣子
有時候嬌橫傷人有時候嬌柔依人
我隻能用最奢侈的玻璃為你築起不懼風雨的天地
隻要能夠陪着你我都願意我就是你忠實的園丁
隻要能夠想着你我就歡喜
即使你甯可自由自在呼吸那一窗星星。①”
……
林易然還是堅持了下來,這首歌對歌唱者要求很嚴格,就連原唱也很少表演,隻談裡面連續的高音換音,實在是對歌唱者的一個艱巨考驗。
一曲下來,他的聲帶已經隐隐作痛,連吞咽都有些痛苦。
“呵,也不怎麼樣,就這點本事?”
林易然強忍着不适開口,“抱歉,客人,沒有讓您滿意。”
“我要抱歉做什麼,唱歌沒要我滿意,那就陪我喝酒,喝到我滿意為止。芙蓉,給我開十瓶酒,他喝不完不準出去。”
“愣着幹什麼,去啊。”王總見左邊的bottom沒動,一點也不憐香惜玉,把人踹到了地上。
他們都知道在唱了這麼費嗓子的歌,最好不要喝烈酒,芙蓉眼中淚光盈盈地看向林易然,似乎是在說抱歉。
十瓶酒很快地就被開好,放在了桌上。林易然覺得自己的雙腿像是灌滿了沉重的鉛,每走一步都很困難,血液變得冰涼,流動在血管内,帶走他的溫度。
Poitin,是最烈的酒之一,來Rosa的客人很少一次性點這麼多,最多,也就是助興來上一瓶而已,看來王總是有備而來,是專門來針對他的,他還是不知自己什麼時候得罪過他,王總這種體格,想忘記也是做不到的。
隻是離得近了些,酒精的味道就讓他的喉嚨湧起一股血腥氣,伏特加本就是烈酒,蒸餾完之後的伏特加顯然更加烈上加烈。
更何況,他還隻是一個top,喝不了vers喝得酒。
“喝啊,看着幹什麼,你今天要是喝不完就别想出去了。”
“好。”林易然艱難地發出一個音,十瓶酒,他怎麼可能喝得完,眼淚一滴滴的流進了杯子裡,在酒杯中泛起漣漪。
今天這劫,似乎是躲不過去了。
隻是第一口,他就被嗆得咳個不停,眼淚止不住地流,生理性的幹嘔讓他胃部痙攣個不停,他來時隻吃了幾個火龍果充饑,半消化狀态的火龍果被吐在地上,像一灘黏糊的血。
這還沒有完,王總見林易然磨蹭的樣子,心中的火焰愈加旺盛,推開bottom的阻止,大跨步走到林易然背後,抓起林易然的長發迫使他擡起了頭,左手抓起一瓶酒就往林易然的嘴裡灌。
林易然不停尖叫掙紮,兩條腿在地上撲騰,十根手指甲在地上翻了蓋,酒精火辣辣地進入喉嚨,流進食道,進入胃裡,又條件反射地嘔吐。
眼淚糊了一臉,要是有誰能夠來救救他就好了,他這樣想着,滿腹委屈忽然就湧了上來,眼淚在往下流,高濃度的酒液卻在往肚子裡灌。
意識有些模糊,芙蓉和玉缳大聲尖叫沖了過來,跪在地上替林易然磕頭求饒,企圖喚起這名無情vers的良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