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别亂說!”
即使還沒從膽怯的情緒中回複,姬雪還是下意識地反駁了身邊的白裙少女。
畢竟,進過豔樓的人,可不止阿強一個。
她的偶像同樣進去過。
“對不起。”姚芳華立即明白過來,她慌張地掃了一眼寇栾,“我被吓傻了,随口瞎說的,你們别在意。”
她不是寇栾的粉絲,不像姬雪那樣,對寇栾有什麼偶像濾鏡,她之所以會選擇道歉,完全是因為,她不想得罪這支團隊的主心骨。
她害怕寇栾誤會,自己是在蓄意詛咒他,從而對她心生芥蒂。
“沒事。”寇栾笑了笑,“你說的其實沒錯。”
“什麼?”姬雪傻眼了,“偶像……”
“進了豔樓,僅僅是第一步。”他向姬雪投去安撫的眼神,“隻有進行了後續的步驟,才有可能觸發死亡的條件。”
事實上,這句話純粹是他的猜測。
但顯然他眼前的這幾位玩家,已經被他相對“柔和”的描述,吓得魂不附體了,他必須給他們一人一粒定心丸。
“我贊成。”臉色略顯蒼白的葉谧,平靜地開口說道,“另外,别忘了,阿強不僅進了豔樓,昨晚他還沒有在規定的時間内回屋。”
“對啊!”姬雪一掃幾秒前的消極情緒,“他踩了好幾個雷呢!”
寇栾敏銳地注意到,在說起“在規定的時間内回屋”這幾個字時,已經默默地走到衆人身邊的阿壯,稍顯不自在地偏過了頭。
見狀,他微微地眯起了眼睛。
阿壯确實在為阿強的死亡而心虛。
寇栾不動聲色地收回了視線,繼續聆聽其他玩家的交談。
此時,其餘玩家的讨論,恰好也進入了尾聲,他們不約而同地沉默了下來,似乎在思索些什麼。
寇栾轉向驚魂未定的劉郁:“怎麼樣?今天出門之後,還有感覺到燥熱嗎?”
“……啊?”
劉郁呆呆地轉過頭。
顯然,他還沒想明白寇栾的意思。
片刻之後,他的雙頰忽然變得酡紅,像是熟過頭的西紅柿。
“沒!有!”
他從齒縫中擠出了兩個字。
這孩子,臉皮也忒薄了。
寇栾失笑着搖了搖頭。
“那就好。”他稍稍松了口氣,“看來,熄燈的做法,應該沒有問題。”
“……熄燈?”将注意力高度集中在他們身上的阿壯,成功地捕捉到了兩個關鍵的字眼,“熄什麼燈?”
聞言,姬雪忍不住同情地掃了他一眼。
“我們昨天下午讨論了一下,男玩家之所以會失控,很有可能是被油燈裡的某種物質影響了。”她簡潔地解釋道,“因此,我們決定以後無論有多黑,都不點那盞油燈了。”
“既然如此,為什麼沒有人告訴我?”
阿壯的呼吸急促起來,他向前幾步,猛地逼近了姬雪。
“可……可能是你昨天回來得太晚了。”面對雙眼通紅的阿壯,姬雪不由地生出了恐懼,“我們、我們已經進屋了。”
“還在豔樓裡的時候,我就已經提醒過你了。”寇栾将姬雪護在身後,語氣略顯冰冷,“你能夠撿回一條命,正是因為我的提醒,不是嗎?”
寇栾的這番話,恰好命中了他的軟肋,隻見阿壯跌跌撞撞地向後方退去,眼神越來越慌亂。
幾秒後,他竟然直接拉開了院門,飛快地跑了出去。
“……他怎麼走了?”
姬雪愕然地問道。
“别管他了。”寇栾的語調,依舊沒有什麼波瀾,“我們需要安排一下我們今天的行程。”
語罷,他低頭掃了一眼腕表。
他們已經在白朝裡消磨了兩天,按理說,表盤最下方的數字,應該變成了“6”。
然而,阿強的死亡,讓這個數字,直接削減了一位,如今呈現在他視野中的數字,是“5”。
時間差不多過半了。
寇栾思索道。
而表盤中央的俄羅斯方塊,僅僅被補全了一個小角,這足以說明,他們這局遊戲的進度,推動得極為緩慢。
“我們必須加快。”寇栾的臉色鄭重起來,“通過俄羅斯方塊這個小遊戲,我們判定了這局遊戲的性質是‘補全’,但迄今為止,我們在這局遊戲中的角色,都像是純然的局外人,我們甚至沒有找出我們真正的角色。”
“局外人?”姬雪不解道,“我們不是來白朝遊覽的貴客嗎?這樣也算是局外人嗎?”
“當然。”寇栾點了點頭,“劉郁和你描述過,我和他共同經曆的那局遊戲的情況吧?我們在那局遊戲中的角色,就是外鄉人,如果将眼下的這一局遊戲,跟那一局做一個比較,基本看不出兩者的區别。”
“然而,那一局遊戲的主基調是‘複仇’,完全迥異于這一局遊戲的‘補全’,因此,這個認知一定存在重大的偏差。”
“至于我個人經曆過的‘補全’局遊戲,玩家在那局遊戲的角色是乘客,基本融合進了NPC的隊列,同時,我們還是食物鍊中的一環,與那局遊戲裡的其他生物,聯系極其緊密。”
寇栾将自己的想法娓娓道來。
“我同意。”葉谧率先表示了認同,“我們盡量在今天,找出正确的角色。”
“……好。”聽得迷迷糊糊的姬雪,艱難地點了點頭,“問題是,怎麼找?集體進入豔樓嗎?”
“暫時不需要。”寇栾忽然笑了笑,“有人已經替我們去了。”
“誰?”
姬雪霎時滿臉疑惑。